應淮這才回頭。
謝祈枝站在一段不高的台階中央,兩邊不斷有人經過。他一動不動,直到應淮看到他,這才擠過熙熙攘攘的人流跑下來。
天色湛藍,風卷著灰白色的雲從他身後翻滾而過,謝祈枝額發飛揚,露出乾淨漂亮的眉眼。
他在應淮身前兩三步的位置停下,額角出了點汗,眼睛亮晶晶的,揚起臉喊他“應哥”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朝他笑。
應淮嗯了一聲。
謝祈枝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隻要應淮不拆穿,他就依然是文靜害羞不敢大聲說話的小尾巴。
一路無話的狀態持續到車上,空調重新啟動,冷風吹得謝祈枝脖頸發涼,他蹭了下耳後,摸到一手濕潤,才察覺自己出汗了。
沒有音樂,司機也不願意陪他聊天,氣氛過於沉悶。他傾身靠過去,學著應淮的樣子調小副駕這邊的冷風,接著又搗鼓起車載導航,連自己的手機藍牙。
應淮問:“不認生了?”
“嗯?”謝祈枝食指一戳,輕快的音樂聲自車內響起,他坐了回去,反問應淮,“認什麼生?”
“不跟我裝了。”
“裝客氣嗎?”謝祈枝佯裝不解,腆著臉說,“你也是我哥哥嘛,跟哥哥有什麼好客氣的。”
沒聽到回話,謝祈枝眨了眨眼睛,看不出應淮是默認還是覺得無話可說,反正又不搭理自己了。
歌單沒輪幾首就到了目的地。
進了雲海灣,謝祈枝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要他聯係應淮——應淮的住處在鬆城東部商區,鬨中取靜的高樓大平層,配套的基礎設施一應俱全,距離市人民醫院和西明大學不會超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單靠謝祈枝自己,恐怕很難找到這樣合適的住處。
車平穩停入地下車庫,謝祈枝下了車,從後備箱拎起行李箱往後退,沒留意從駕駛座過來的應淮,後背撞到他胸膛上。
應淮從後扶住謝祈枝的手臂,掌心握在手肘偏上一點的位置。他身上這件襯衫是棉麻的質地,今天頭一回穿,布料緊貼在皮膚上有些紮人,他還未反應過來,應淮就鬆了手。
謝祈枝推著行李箱與他拉開距離,抬眼發現應淮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對視一眼便收回目光,屈起指節蹭了下鼻尖。
盯著他的動作,謝祈枝大腦一片空白。
小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異於常人的發色和瞳色都是生病造成的,隻要病好了就能和哥哥他們一樣了。後來才知道膚色、發色和瞳色都由基因決定,不可能改變……他身上的種種病症也由基因決定,它們會伴隨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