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他和謝執藍一樣,都是17歲沒經曆過生死的少年。
上一秒還言笑晏晏,下一秒就不省人事進了搶救室,這種揪心又茫然的體驗對他而言太過陌生了。
“不是你的錯。”
謝執藍打斷他的話,但也沒什麼能說的了。他的自責相較應淮隻多不少,勉強笑了笑說,“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應淮沒有答話。
謝執藍說:“就這樣吧,你彆想太多,早點回去。”便掛了電話。
醫院急診科是個從來都清淨不了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不斷有人來來去去,醫生護士步履匆忙。
謝執藍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下午母親發來消息,說她下星期就回家;阿姨也發來幾條信息,她在準備祺祺住院的生活用品和他平時愛看的漫畫書……
他無事可乾,撿起來挨個回複了一遍。
頭頂的日光燈管因為接觸不良發出雜音,謝執藍抬頭看了一眼,忽然聽到一聲輕響,閉鎖的手術室打開了。
刺眼的紅光轉為綠色,謝執藍猛地站起來,膝蓋關節啪嗒響了一下。
護士拖著推車出來,滾輪在地板上發出令人不悅的吱溜聲。
麻醉藥效沒過,謝祈枝戴著氧氣麵罩,仍在沉睡,瘦小的身軀掩在雪白的醫用被單下麵,被護士推著,消失在走廊儘頭。
負責手術的醫生和謝執藍簡單說了幾句謝祈枝的情況,他肺部的出血點止住了,但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要轉ICU再觀察一段時間。
ICU不能陪護,謝執藍隻能隔著玻璃觀察他的狀況。
這是他記憶裡出現最多的景象,謝祈枝陷在病床上,小小的身體被呼吸機之類的各種醫療器械和插管弄得慘不忍睹,手背滿是針孔的痕跡。
那麼可憐,他連抱抱他都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八點,謝祈枝緩緩蘇醒過來。
他腦袋昏沉,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隻聽到各種儀器運作的響聲。
眼熟的護士走進來,要給他做霧化。
謝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