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著鏡子裡的人,浸濕的頭發有幾縷貼在臉上,膚色蒼白到泛著頹然的青,嘴唇也毫無血色,隻有眼睛裡纏著疲憊的紅血絲。
好醜,謝祈枝心想,難怪李熠不願意進派出所。
真是身心俱疲的一晚上。
應淮也沒想到,大半夜的洗了澡剛睡著沒一會兒,就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要他過去簽字領人。
他腦袋懵了一瞬,下意識問:“你說誰?”
“謝祈枝,你是謝祈枝的家人吧?”電話那頭問,“是的話儘快過來一趟。”
應淮沉默半秒,說:“我馬上到。”
審問的結果是各打五十大板,因為雙方都動手了,但也都負傷了,不過好在沒有人抄家夥,輕微傷不構成刑事案件。能調解就調解,不能調解就罰款加拘留。
李熠和謝祈枝都不願意調解,應淮給熟人打了通電話,又給他們交了五百元罰款,才能不拘留,直接簽字領人走。
李熠還不服氣,質問道:“憑什麼是我們罰款,他們三打一!”
應淮對這個帶著自家小孩半夜打架的刺頭很沒好感,點了下頭,遂了他的意:“那行,罰款退回來吧,我不交了,換他在這兒拘留五天。”
謝祈枝拽了一下應淮的袖子,還未開口,被他警告般瞪一眼就乖乖閉嘴了,沒精打采地闔著眼皮,有些困倦地抱著他的手臂。
他穿的這件軍綠色飛行員外套明顯大了,因為是應淮的,自己摔臟的那件被應淮拿著,拎在手裡。
“那三個呢?他們關幾天?”李熠不甘心地問,“也交點罰款就行了?”
“那三個酒還沒醒呢,不過他們有前科,放心,罰的肯定不比你們少。”民警說。
李熠依舊擰著眉頭,卻沒說話了,轉過頭,忽然瞧見應淮抬手把困到站不穩的謝祈枝攬進自己懷裡,理了理他淩亂的額發,拇指指腹擦過他白皙細膩的臉頰,又戳了一下,帶點責備的語氣問:“困成這樣還亂跑?”
那種眼神怎麼形容呢,叫人怪惡心的,反正關羽不這麼看張飛。
謝祈枝被他戳清醒了,睜開眼睛,全然沒察覺到身旁的李熠眯縫起眼,一臉再看老子要瞎了的表情。
他哼哼唧唧地說:“應淮哥哥,我想回家了。”
應淮垂著眼應了聲“嗯”。
李熠旁觀這一幕,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