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捉蟲)臨危受命...(1 / 2)

聞此一生 凝隴 13767 字 6個月前

這一等,就是十來天,這日大約是陸世澄終於得了空,校方通知聞亭麗下個禮拜星期五放學之後去陸公館領獎。

聞亭麗喜滋滋應了。

傍晚回到慈心醫院,陪護說:“鄧院長下午來查過房。對了,還有一位姓包的先生叫你給他回電話。”

聞亭麗一臉驚喜:“院長她老人家回來了?”

上禮拜鄧院長去南京開會,算起來有好幾天沒見到她老人家了。姓包的先生?一定是包亞明,看樣子,鄧院長一回來就幫她跟包律師聯絡好了。

她給包律師事務所打過去,電話那頭是一位說話爽利的女士。

“這周四傍晚六點鐘,包律師有一個鐘頭的空餘時間,聞小姐帶著合同直接到事務所來,切記彆遲到。”

聞亭麗鄭重記下時間。晚上趁人不注意,她悄悄到四樓去尋鄧院長。

鄧院長果在辦公室。

“您從南京回來了?!”聞亭麗歡快地將一兜水果和宵夜擱到鄧院長的手邊。

鄧毅被聞亭麗的笑容所感染,臉上也跟著泛起濃濃的笑意。

“包亞明已經讓人聯係你了吧?”

“嗯。”一說到這個聞亭麗就有點緊張,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這樣的名律師打交道,“正要向您請教呢,這位包大律師性子如何?同他打交道有什麼要注意的事項嗎?”

“他跟你約的幾點?”

“禮拜四下午六點。”

鄧毅端著茶盅想了想:“那天下午五點鐘我正好要跟人到禮查飯店談點事情,那地方離包亞明的事務所不遠,要不你五點半來利查飯店,到時候我同你一起去見包亞明。”

聞亭麗喜出望外:“有您親自帶我去,我就不用擔心自己鬨笑話了。”

“我可從不擔心你會鬨笑話。”鄧院長含笑搖搖頭,“你啊,你是我見過的最大方的孩子。”

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喂,我是鄧毅。”

不知對方說了句什麼,鄧毅馬上捂住話筒看向聞亭麗,聞亭麗乖覺地告辭。

禮拜四這天,聞亭麗掐著點趕到禮查飯店,說好了五點半彙合,結果一直等到五點四十都沒看到鄧院長從飯店出來。

聞亭麗有些納悶,鄧院長是個心細又守時的人,莫不是被

什麼急事絆住了。

再等下去就趕不及去準時見包律師了隻得先行離開禮查飯店這個變故導致她原計劃晚出發十分鐘怕遲到隨手在路旁叫了一輛黃包車。

坐上車沒多久就聽身後的街角發出“砰”的一聲怪聲乍聽之下像是除夕的爆竹響可是傳到聞亭麗的耳裡卻讓她渾身一僵。

槍響!

絕不會錯

她緊張地抓住車篷:“師傅你聽見了嗎?”

“什麼?”車夫一臉茫然正當這時一輛汽車呼嘯著從她們身邊擦過。

聞亭麗正如驚弓之鳥下意識一回頭恰巧那車的窗戶開著後座上坐著的人竟是鄺誌林。

鄺先生也正扭頭望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眉毛微抬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不等她看清楚這車就飛馳著消失在街頭。

“那邊出什麼事了?”黃包車師傅伸長脖子張望一晌終於有點慌了抬起車把就要跑開聞亭麗卻突然從車上跳下來不顧師傅詫異的目光轉身朝出事的方向跑去。

街上早已大亂人群驚叫著四散逃開還有一小撮不怕死的同聞亭麗一樣一徑朝禮查飯店跑。

“嚇人呐禮查飯店大堂地上全是血。”聞亭麗聽在耳裡心臟愈發狂跳不已卯足了勁逆著人流向前跑一邊跑一邊緊張地用目光在路邊搜索可她始終沒能在人堆裡發現鄧院長的蹤影。

好不容易擠到禮查飯店門口就見大堂裡聚滿了黑衣巡捕忽聽一陣低嚷聲巡捕們用擔架抬著一個人出來了:“快讓開!彆擋路!”

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聞亭麗拚命踮起腳向前看可惜擔架上的人從頭到腳被一件黑色大衣蒙住了什麼也看不見顛躓間一隻戴著腕表的手從擔架上滑落下來。

聞亭麗額角一跳。鄧院長!

那是鄧院長的手表!

警察很快將那人抬上了一輛車她滿心惶然向前追去卻被一根質硬的的物件重重抵住肩膀。

“退開!這地方要進行搜查!”

聞亭麗被警棍推得一個趔趄雙眼卻死死盯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明明在盛夏牙齒卻不受控製地上下打戰隻聽周圍的行人議論

紛紛。

“中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我聽飯店的印度門房說

聞亭麗如夢初醒這附近最近的一家醫院就是聖瑪麗醫院假如她馬上召一輛黃包車追到聖瑪麗醫院說不定能打聽到點什麼正要找尋黃包車猛不防在人群裡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中年女人短發眼神清亮而敏銳身板挺拔站在人堆裡有一種如竹如鬆的氣度。

因著這份獨特的氣質聞亭麗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前不久她在鄧院長的辦公室見過這女子她聽見院長叫這人“成英。”

成英死死盯著汽車遠去的方向那慘白的麵色表明她也正處在極大的驚怒中但成英顯然非常警醒不等警察問到近前便鎮定自如退出人堆改隨另一撥行人疾步朝對街走過來。

可就在這時候她撞上了聞亭麗的視線先是一愕隨即盯著她上下打量看這樣子她也認出了聞亭麗。

聞亭麗的腦子和心一樣混亂直覺告訴她成英跟鄧院長的關係不一般但在這種特殊的境地裡她根本無法判斷成英究竟是敵還是友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不露聲色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再瞟過去成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潮裡。

對街警察已經開始盤問行人了聞亭麗隻得退到另一個街角街上人太多她費了許多工夫才召到一輛黃包車。

趕到聖瑪麗醫院急診室裡卻異常清淨樓上樓下跑了幾趟既不見警察的蹤影也不見聞訊趕來的報界人士。

聞亭麗一無所獲隻得又趕回慈心醫院。往日為了避人耳目她總是要捱到九點以後再去尋鄧院長但這次她一回來就直奔四樓。

院長辦公室的門緊鎖著聞亭麗“篤篤篤”敲著門。

她多麼希望房門裡能像往常一樣響起那聲慈藹的“請進”。

今晚房內卻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她杵在門口胸口像鉛塊一樣沉沉墜著忽想起湯普生大夫忙下樓去辦公室找他。

誰知又撲了空護士說湯普生兩個小時前就走了接班的夜班大夫邊打嗬欠邊寫病誌那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委實看不出有異。

聞亭麗開始安慰自

己,或許中槍的並不是鄧院長,不然慈心醫院的醫護人員早該炸開鍋了。

當晚,她照舊在病房裡的陪床上睡覺,半夢半醒間,忽被人輕輕推搡了一下,她驚醒,見是一位麵熟的護士,這人姓劉,是內科病房的護士長,為人很和善,平時總是笑嗬嗬的。

此時的劉護士長卻是滿麵憂色,看她醒了,低聲說:“小聞,跟我來,外頭有人找你。”

出來看,聞亭麗一呆,竟是成英。成英手裡提著一個公文包,含笑向她走近:“聞小姐,還記得我嗎?我們在鄧院長的辦公室見過的,有位長輩受了傷,特讓我帶你去見她一麵。”

聞亭麗的心一陣狂跳,因為她一眼就認出成英手裡的公文包正是鄧院長總提著的那個,包身已經很舊了,鄧院長卻老舍不得換。

長輩?難不成她說的是鄧院長。劉護士長在旁做介紹:“厲女士是濟世私立醫院的外科大夫,她跟鄧院長是老朋友了,我們醫院許多人都認識她,去一趟吧,沒關係的。”

原來她姓厲。

“忘記作自我介紹了,我姓厲,全名厲成英。”

聞亭麗立刻決定暫時放下戒心,不為彆的,隻為她曾親耳聽過鄧院長稱呼成英“奇女子”,而且,劉護士長要不是跟厲成英也有著極深的交情,是絕不可能深夜把這人領進病房的,在內科病房住了這麼久,她對劉護士長的為人很了解,能被鄧院長和劉護士長同時信賴的人,絕不可能會是壞人。

她忙對厲成英點點頭,回病房匆匆向陪護交代一句,出來同厲成英上了一輛車。

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未說。厲成英擰眉默然想著事情。聞亭麗一顆心七上八下,也沒心思聊天。

車停了,外頭卻不是某家醫院,而是一幢半舊的三層小洋樓。

厲成英下車撳響門鈴,立即有人開了門。

夜太黑,看不清周圍的景致,穿過前庭花園,就看見明亮的客廳裡有個人在來回踱步,這人年約四五十歲,花白頭發,絡腮胡,鼻梁上戴一副金絲眼鏡。

聞亭麗一下子就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包亞明律師,因為她不止一次在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此外,窗前還站著一位高個頭的中年女子。

聽到門響,兩個人警惕地轉頭。

厲成英領著聞亭麗入內:

“這位是包亞明律師,鄧院長之前應該已經向你介紹過他。那位是立明出版社的陳編輯,你可以叫她陳女士。

“你好。陳女士主動過來跟聞亭麗握手,“經常聽鄧院長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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