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修】(2 / 2)

給我乖 梔宋 13622 字 10個月前

那一瞬間,她的內心有小小的種子將要破土而出的衝動。

這位病重臥床的沈家少爺,和她初戀那位沈學長,可謂是雲泥之彆。

沈少爺冷漠,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站在金字塔頂端,錢權皆不缺;而沈學長溫柔體貼,有時候甚至要出門打工才能補貼家用,一貧如洗卻堅強樂觀。

溫夕意搖了搖頭。

她知道,這種衝動曾經隻為一個人。

任何人都不是他。

*

傷口在手肘處,雖然隻是皮外傷,看上去還是有幾分觸目驚心。

溫夕意翻過手臂,小心翼翼地開始塗紅藥水。

“這樣太慢了。”

肖洛辛的聲音傳來。

隨後傳來推門而入的腳步聲。

肖洛辛正拿著紅藥水去找“溫夕意”,恰巧路過。

他倒是沒想到,“溫白柔”剛才伶牙俐齒的,居然也受傷了。

而且沒有說出來。

這件事情肖洛辛有些抱歉,從根本上來看,是因為“溫夕意”的任性才使得她也連帶著受了傷。

肖洛辛難得沒有發脾氣,而是放低嗓音道:“鬆手,我來塗。”

溫夕意還在晃神,漆黑的瞳孔暗淡無光,隻是空洞的盯著牆角的某一處。

肖洛辛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這小姑娘根本沒聽他說話。

一字都沒聽進去。

肖洛辛心底的火氣上來了。

“溫白柔。”

他幾乎用儘了渾身的耐心,再次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肖洛辛簡直覺得荒唐至極,他堂堂大少爺,向來都是彆人來招惹奉承他,他哪裡這樣安慰過一個女人。

“溫白柔。”肖洛辛微惱,皺眉,“你……”

話還沒說出口,溫夕意揉了揉眼睛,微微抬起頭,帶著輕微的鼻音“啊”了一聲。

發亂蓬蓬一團,眼眶子紅了一圈。看上去楚楚可憐又弱不禁風。

肖洛辛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停滯片刻。

他忍不住語氣放緩,問:“你怎麼了?”

真的有這麼疼嗎。

不知為何,肖洛辛的心底竟然有一絲憐惜。

“沒什麼。”

溫夕意瞥過頭,語氣堅決,乾脆利落,完全不帶一絲留戀。

肖洛辛:“……”

肖洛辛很少看“溫白柔”這樣。

在他僅有的記憶裡,大多時候她都是一個附和唐蘇月的形象,是一個十足而完美無缺的花瓶。

他和她交流很少。

花花叢流連,片葉不沾身的肖洛辛,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溫夕意”的小把戲。

無非就是故意崴腳,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溫家兩姐妹打配合,倒是不錯。

肖洛辛心中嗤笑一聲。

不過很可惜,他早已看穿一切。

麵前這樣子的乖女孩一點兒也提不起他的興趣,成天穿著小白裙柔柔弱弱的哭,甚至令他有些厭煩。

換做他身邊的那群鶯鶯燕燕,肖洛辛早就翻臉了。

“溫小姐,告辭。”

肖洛辛起身,移步門口。

身後無人回應。

連一句“再見”或者“慢走”都沒有。

他又看了一眼蹲在那裡小小一團的溫夕意,鼻腔裡極其緩慢地哼笑一聲。

最後,“砰”地一下。

重重的關上了大門,好像從來沒有打開過。

*

貴賓室。

肖洛辛來的很遲。

溫白柔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的紗布用掉了一些,不像是全新未開封的樣子。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斷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

“…你去哪兒了。”

“幫你拿藥。”

他的回複很簡單,卻像是在走神。

肖洛辛回想著剛才“溫白柔”對他的無視,嗤笑一陣。

不過區區一個半路歸家的千金。

倒是有幾分脾氣。

“洛辛哥。”

溫白柔慢慢湊過來,咬著發白的下唇,心事重重。

“我有事要和你說。”

“你說。”肖洛辛強忍煩躁。

“洛辛哥。”溫白柔猶豫片刻,咬咬牙,終於決定說出來,“其、其實我…”

“…不叫溫夕意,也不是你的未婚妻。”

*

“先生。”

程助理從漆黑的通

道走出來,畢恭畢敬道,“您的東西已經托人送到了。”

“明天上午九點有一個樓盤拍賣會,沈老先生希望您能夠參加。”

“明天下午,肖家一家會過來看您。”

沈致京沉著眸,淺色的眸中似乎含著碎冰。目光難以尋跡,不知道看向何方。

“先生…?”程助理以為沈致京沒聽見,又重複一句。

男人仍舊沒有回答。

晦暗的眸光隱在黑暗裡。

程助理鬥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看見深紅的簾幕遮掩著一道亮光。

那道縫隙中看去,隱約有個女孩的身影。

接著,傳來一道很響的關門聲。

房間很大,關門聲回蕩了很久很久。

隔著門,傳來另一聲男人的悶笑。程助理豎起耳朵聽,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似乎是肖少爺的笑聲。

聽著笑聲,貌似肖少爺對門內的姑娘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程助理:“……”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哦。

肖少爺又四處拈花惹草,先生生氣了。

程助理在心裡默默地為肖洛辛捏了一把汗。

“先生。”程助理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翻蓋的鑲金表盤,提醒,“該走了。”

話音未落。

層層簾幕外傳來一道極重的玻璃碎裂聲。

像是一把鈍重的卷刃。

剮蹭心口。

屋內,小姑娘沒有哭,聲音卻輕飄飄地:”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直刺耳膜。

“還說什麼不耽誤,隻有你願意。”

“有什麼了不起的。”溫夕意吸了吸鼻子,聲音被簾子遮掩得翁翁的,“我才不願意呢。”

“………”

程助理瞠目結舌,嚇得大氣不敢吱一聲。

這小姑娘看上去被肖洛辛傷的不輕啊,為情所痛,這也太可憐了吧。

“是麼。”沈致京眯起眼。

話語極輕極輕,被密不透風的簾幕阻隔,又似一片鴻毛。

無聲地和溫夕意對話,像是在回複她剛才說的“不喜歡你”“不願意”之類的話。

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魔低語。

沈致京清楚的知道,溫夕意那些話就是說給他聽的,可能是他故意讓侍者以某位姓沈的先生的名義送藥,她受了些刺激。

他緩緩伸手,將簾幕合上。周身的氣壓很低,仿佛驟降至零度以下。

他一言不發,薄唇緊緊抿著,壓出窄窄的痕跡。

“嘖。”

男人哼笑,指腹壓了一下唇角,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更加沉,低蕩在喉嚨裡,“真沒勁。”

似乎真的遇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程助理捉摸不透他的情緒,竟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猜測。

先生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明天讓肖洛辛來見我。”男人輕掀起唇,聲線懶散而隨意,“帶上他的未婚妻溫夕意小姐。”

“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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