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辛看了她幾眼,按下眼底的疑惑,隻輕輕說了一句,“哦?”
溫白柔嚇得抬起頭,叉子在盤裡茲啦一聲劃了一下,她裝作若無其事小聲的問,“洛辛哥,怎麼了?”
“沒什麼。”
肖洛辛笑了笑,模樣看上去一表正經。
他雙手交疊,托著下巴,很感興趣的樣子,又問,“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到我家裡玩嗎?”
“嗯,記得。”
溫白柔硬著頭皮。
肖洛辛看了她一眼,說:“我們是小時候定下的婚約。”
“青梅竹馬。”溫白柔淡笑,“還真的挺有緣。”
假的。
他們小時候根本沒有定下婚約。
若不是他哥沈致京出事,聯姻
的將會是沈致京。
其實,三番五次麵對麵前這個女孩,肖洛辛不是沒有起過疑心。隻不過他想要溫家騙婚的代價太高,而且又是那麼不切實際,便沒有深想。
雖然還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他並不打算太過輕舉妄動。肖洛辛壓下心中的煩躁,繼續與她攀談。
“聽說你姐姐是最近才回歸溫家的?”肖洛辛漫不經心道,“不如和我說說。”
溫白柔……那個小姑娘。
肖洛辛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溫白柔”的臉龐。
他們第一次在餐館遇見,那個姑娘像是對他避之不及似的,對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抵觸和厭惡。甚至,當他提出要送她回家時,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還說出什麼“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話,故意懟他。
肖洛辛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一種猜測浮現在心底。
溫白柔不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肖洛辛在想些什麼。
今天是她第一次約會,她格外緊張。
剛才點菜也沒有表現好,溫白柔揪了揪衣角,抬頭看向肖洛辛,微笑道:“洛辛哥……”
溫白柔拿起一瓶打開的紅酒,正準備站起來倒。
肖洛辛摁住她的手。
這是一雙纖細而白嫩的手,手腕上還係著曙光寶石飾品。
因為母親沈容霏喜愛藝術的緣故,肖洛辛從小對音樂耳濡目染,被沈容霏逼迫著小時候也學了幾年鋼琴。
在他的印象裡,溫家那位小千金從小鋼琴彈得好。常年演奏鋼琴的人,一般手指修長柔韌,有些人指腹處烙下些薄薄的繭,手指關節處會有輕微的變形。
而麵前這個女孩,依憑肖洛辛的直覺,根本就不像是從小彈鋼琴的樣子。
“洛辛哥……?”
見肖洛辛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溫白柔忍不住問,“你還好嗎?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的手看啊。”
“沒什麼。”
肖洛辛鬆手,眼底暗了暗,繼續不動聲色的試探,“囡囡,你喜歡我嗎?”
“…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還這麼直白。
溫白柔將紅酒擱在桌子上,支支吾吾的,臉頰發紅,緩緩道:“當然喜歡。”
她鼓起勇氣反問:“那你呢……你覺得我怎麼樣?”
許久沒有聽見對麵的回複。
溫白柔疑惑的抬起頭,看向對麵的肖洛辛。
他抱肘,背靠著椅背上的軟墊,就那麼坐著。
“洛辛哥?”溫白柔試探道,“你怎麼不說話……”
“說話?”
尾音未落,隻聽見肖洛辛“嗬”了一聲。他站起來,狠狠的踹了椅腿一腳。撲通一聲,椅子倒地,狼狽至極。
他被溫家給耍了。
不僅被耍了,還被騙得團團轉。他肖洛辛從小到大都是彆人供著的,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溫家也敢騙到他頭上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
肖洛辛嘖嘖嘴,眸中陰雲密布,“但請溫家拿出足夠的誠意,而不是織造一個騙局。”
“老子可沒心情沒你玩這種遊戲。”
說完,肖洛辛起身離開。
他刷拉一下拉開門,也不管身後溫白柔的哭泣聲,還有服務生攔住他結賬的聲音。
他氣衝衝地踹開門,就看見躲在門後,舉著相機的狗仔踉蹌幾下。
肖洛辛一把拽住狗仔的後衣領,將他往後一拉。
“照片全刪了,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