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拍我們的結婚照。”他說。
仿佛是為了應和諾蘭的話,幾束特彆的燈光亮起,彙聚在蛋殼中央,在那裡投影出一段3D影像。影像中,一個身穿傳統禮服的黑發女人,和一個身著軍裝,相貌俊美的金發男人,正以親密無比的姿態,在一片美麗的向日葵花田中擁吻。
“……”可惡,居然是這等純愛的發展嗎!
身為任人驅策的牛馬,你平生最擅長摸魚、擺爛、陽奉陰違和虛與委蛇,唯獨拿真摯純粹的感情毫無辦法,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在原地愣了半天,臉上溫度不降反升。一想到諾蘭正在旁邊看著自己,巨大的羞恥感襲來,你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叫,高高掀起禮服裙擺,像一隻大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臉整個兒紮了進去。
從此刻起,黎安已死,有事勿念,over。
……
諾蘭強忍著笑,陪你在區公所休息長椅上坐了半小時。
直到你整理好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他才跟著站起,體貼地為你拎起厚重的大裙擺,和你一起回到懸浮車上。
哦,可真是謝謝他了。
登記完成,按理說,你們應該進行婚禮的第二項議程——請親朋好友吃婚宴。
不得不感慨,時代再變,吃飯在聯絡感情方麵起到的作用亙古不變。婚禮當天邀請親友吃飯,既是為了將婚訊廣而告之,也是為了從親友那裡得到祝福,在淳樸的星際人看來,是結婚必不可少的環節。
然而,事有不巧,就在半月前,諾蘭的弟弟卡斯珀為了追查反政府軍的動向,帶隊外出了。
身為一個戰鬥力拉胯的Alpha,諾蘭並沒什麼真心相交的好友。他的父母在他17歲那年,死在了反政府軍策劃的一場軍事襲擊裡,從那以後,他在這個世界的唯一親人就隻剩下了卡斯珀。
“等弟弟回來,我們再邀請他過來吃飯吧。”可能是擔心你不滿,諾蘭鄭重其事地承諾。
其實你並不期待所謂的婚宴,尤其來吃飯的是曾與你有過節的卡斯珀,就更讓人期待不起來了。
但諾蘭看起來很在乎自己的弟弟……那行吧,吃就吃唄。Alpha都是領地意識很強的人,兄弟倆成年後就不住一起了,和你結婚的是諾蘭,至於弟弟,你隻要在他上門時敷衍一下,麵上過得去就行了。
諾蘭出身阿瑞比恩望族弗洛倫斯家。父母去世後,他和弟弟卡斯珀各自繼承了來自雙親的大筆遺產,包括股票基金不動產星礦等實打實的財富,也包括弗洛倫斯祖輩積攢的龐大的政治財富。
弟弟卡斯珀權欲旺盛,又有著S+級精神力,憑借弗洛倫斯這個姓氏,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阿瑞比恩大區軍部的頭一把交椅。反而是身為兄長的諾蘭,因為體質缺陷,入職軍部七年,也隻堪堪評上個少將——還是專管後勤,水到不能水的那種。
因為聽起來有些沒出息,諾蘭給你介紹自己基本情況的時候,失落地勾著腦袋,看上去活似一隻無家可歸的棄犬。
你看不下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係的。我不在乎你在軍部做什麼,或者說,我覺得後勤工作就很好,既不可或缺,又相對安全。世上的人那麼多,優秀的不知凡幾,而金字塔頂端,卻永遠隻有那麼幾個空位。因此,這個社會注定會有人站在峰頂,也注定會有人站在山下,成為托起他人的墊腳石。”
“主流觀念教育我們,要追求卓越,要不停向上攀登,要成為人上人。可當所有人都不甘平凡,不願做墊腳石時,那些最普通、最基本、同時也最不可或缺的工作,又有誰來做呢?”
諾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如枯樹抽芽,黯淡的綠眸重又蒙上一層星光。他放慢語速,與你分析:“我的工作是很重要的……如果出了差錯,甚至可能改變戰局。”
“是啊,儘管看著不起眼,可哪位戰士又能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