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耐心躲藏在客廳門口,一直等到卡斯珀承受不住壓力,匆匆告辭離開,才慢吞吞從牆壁後探出一顆腦袋,看向諾蘭:
“他走了?”
“嗯,走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諾蘭應該早就發現了你在偷聽,看到你露麵,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隻笑著朝你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你於是放心大膽從藏身處走出,來到諾蘭的麵前,在他的示意下橫坐上他的腿,整個人依戀地埋進他的懷裡。
他之前糾正卡斯珀的那番話讓你非常高興。儘管無法排除他知道你在外麵、為討你歡心故意這樣說的可能,但那又如何?
人活得太較真會很累,隻要你知道諾蘭在乎你,願意在雙生弟弟麵前維護你,那就足夠了。
你將腦袋擱在他的胸前,抬起臉,眼睛閃亮亮看他:“我聽到卡斯珀說你對我用了精神力……那種讓人遺忘了所有煩惱,感到飄飄然非常輕鬆的感覺,是精神力的作用嗎?”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翼翼拭去他額頭滲出的冷汗。
你敢說,坐在眼前的換成任何人,你都會因為潔癖拒絕去觸碰對方的汗水。但諾蘭不一樣——他太乾淨了,無論是澄澈剔透的心靈,還是美麗無瑕的肉/體,都給你一種超脫世俗的出塵感。
有時候,你甚至覺得他很像宗教壁畫裡所謂的“神之子”。當神子染上天人五衰,世人隻會悲歎神性的隕落,又怎會避忌神的衍物?
柔軟的指尖如輕盈的羽毛,細細梳理被汗打濕的額發。感受到舉手投足間傳遞的親近與疼惜,諾蘭臉上的笑意加深,長睫掀起,用那雙同樣裝滿了星光的碧綠眼眸與你對視。
“是的,那是我的精神力。我的能力偏向情感與認知操控,可以影響他人的思維、情緒和認知。我用它對你的情緒進行了疏導——你喜歡那種感覺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原來真的是隻在書本上看到過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奇妙了……
一邊想,你一邊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喜歡那種感覺,但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我聽到卡斯珀說使用能力會透支你的生命力,你下次不要再用精神力了好不好?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黎安……”聽到你的話,諾蘭情緒激動地喚了一聲你的名字,蒼白的臉上浮現濃墨重彩的緋紅,兩顆眼珠跟被水洗過一樣,明亮得不可思議,“你關心我,我真高興。”
“……倒、倒也沒關心你。”諾蘭的情緒太直白熱烈,時至今日,你仍有點不習慣直麵。彆扭地避開了他的目光,你垂著腦袋,小聲補充:“我隻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死太早而已。”
相處兩月有餘,諾蘭早已習慣你偶爾犯倔的小性子,聽你這樣說,不僅沒生氣,反而顯得越發高興,嘴裡反複念叨著“好可愛”、“喜歡”等字眼,低頭在你額頭和眼睛上“啾啾”親了無數下,把你親得到處濕噠噠。
真是……怎麼跟條狗一樣!
你躲了兩下,沒躲開,於是擺爛裝死,任諾蘭用數不儘的親吻表達著對你赤忱熱烈的喜愛與迷戀,吻過耳朵,臉頰,手指,嘴唇……
糾纏到最後,不知不覺,兩人都變得氣喘籲籲,諾蘭的身軀更是像燃燒的炭塊,摸上去溫度高得嚇人。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結束的某項運動很可能再啟,吞噬你寶貴的白日時光,順便磨損你的老腰,你一個激靈,伸手一推諾蘭胸口,借力從他身上站起,抱住一隻抱枕,麻利地滾到了沙發角落坐著。
“彆鬨了,咱們好好說會兒話怎麼樣?”
諾蘭顯得有些遺憾,好在他從來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強自壓抑著身體中奔湧的渴望,諾蘭深吸口氣,模仿你的樣子,也從一旁抱起一隻抱枕摟在懷中,微微歪頭,乖巧無比地看著你。那純良的模樣,若不是看到他仍在焦躁地上下滾動的喉結,你幾乎要以為這是個坐懷不亂的星際柳下惠了。
你偏過腦袋,假裝沒看到諾蘭的窘迫,先問了好奇許久的問題:“我聽說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不一樣的,你的弟弟,他的精神力是什麼?”
諾蘭有問必答:“是禁錮。在目光所及範圍內,卡斯珀能隨心所欲地控製、禁錮任何物體——包括生命體和非生命體。黎安你應該曾有段時間無法行動,那就是他對你使用精神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