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我們獨一無二”——吵架時情緒上頭,順從心意說出的這句話,在後續回憶起來時,成為了你尷尬的源頭。
你現在就靠坐在酒店臥房的床頭,揪著抱枕,眼神放空,表麵上像在發呆,實則腦內如中了病毒一般,正無限次循環著自己先前說過的話。
什麼“情到深處”,什麼“因愛生情”,什麼“愛彌補缺陷”……這種經典的言情劇女主發言一樣的話,你當初到底是怎麼忍住羞恥,用那樣直率慨然的態度說出來的啊!
嗚嗚,好丟人……好想用塗改液把所有人的記憶全部抹掉。
尤其是那個誰!
想到這,你紅著臉,偷偷瞪了眼身前的諾蘭。
他已經枕著你的腿,用黏糊糊的眼神盯著你看了快一個小時了。
先前和卡斯珀爭吵成那樣,結果自不必提,連午飯都沒吃,你們便不歡而散。
卡斯珀臉色難看,直言身體不適,推掉了下午的出遊行程,獨自一人回了房。
對此,你倒是挺無所謂,甚至巴不得拖油瓶不在你眼前礙眼呢。但諾蘭畢竟是卡斯珀的雙胞兄弟——人家弟弟“身體不舒服”在酒店窩著,你和丈夫不僅對他不聞不問,還丟下弟弟在外麵玩了個爽,這怎麼看都有些不合適吧?
看在卡斯珀是阿瑞比恩軍區最高負責人的份上,你決定保全他最後一絲顏麵,免得這家夥以後給諾蘭穿小鞋。因此,你和諾蘭也放棄了下午的外出計劃,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直接回了酒店房間休息。
其實,在吃飯的時候,諾蘭就顯露出了些許不對,一直在頻繁走神。但當時你隻以為他是和弟弟吵架了心情不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回房間的路上,諾蘭忽然伸出胳膊環住了你的腰,身體和你緊緊挨著,你才察覺他的異樣。
他平時不這樣的。
或許是出身軍旅的關係,諾蘭在外一向行端坐正,身姿筆挺,非常注重形象,同你表達親密的方式也僅限於牽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大庭廣眾下黏你黏這麼緊。
這表現太怪,走著走著,你沒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諾蘭的麵色有些奇怪。明明午餐沒有飲酒,也沒吃什麼含酒精的食物,偏他看上去就跟喝醉了一樣,白皙的臉頰暈著久久不散的潮紅,碧綠的眼珠濕潤迷蒙,水光灩灩,讓人聯想到雨後的竹葉,晨間氤氳著濃霧的綠湖。
看著看著,平地一陣風起,竹葉隨風飄飛,綠湖緩慢傾倒,碧水滾滾,奔你而來。你被美景所迷,神思有了瞬間恍惚,直到頸側肌膚感受到一陣潮熱,身上一沉,你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眼睛的主人已經壓下身體,將臉湊到了你的近前。
儘管看上去瘦,因為肌肉含量高,諾蘭的身體對你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當他沒骨頭一樣將半邊身體壓在你肩頭時,你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一塊小麵包,被青年的體重釘在地上,行走艱難,邁不開步。
“諾蘭,走開一點,你這樣我沒辦法走路。”你晃了晃身體,企圖把壓在身上的男人甩開。然而,從來溫柔體貼的諾蘭破天荒沒有回應你的要求,反而眸色加深,越發加重了摟抱的力度。
“黎安,黎安……”
他將臉埋在你的頸間,用帶著細喘的沙啞嗓音不斷念你的名字,同時像肌膚饑渴症一樣,拿滾燙的臉頰不停磨蹭你的脖頸。熱熱的呼吸吹在你敏感的耳垂,濕潤柔軟的唇專攻薄弱處,在耳側落下一個個吻,你抖了抖身體,胳膊上瞬間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搞、搞什麼啊,怎麼跟突然發情了一樣!
……等等、發情?!
是了,這絕對是“發情”了!
在這個世界,不僅Omega有發情期,Alpha也有名為“易感期”的東西。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性質和例假差不多,但來得比較隨心所欲,不像例假那樣規律,可能一年半載也不出現一次,也可能一個月內莫名其妙來兩回——有人為此還專門做過研究,最終得出結論,易感期很容易情緒影響。
說了等於沒說,人體的哪個生理現象不會受情緒影響啊!
易感期每次大約持續一周。這期間,Alpha會躁動不安,獨占欲和攻擊性增強,對進入領地的Alpha充滿攻擊性,同時對Omega更加渴望,容易寂寞,需要Omega的撫慰。
光看描述也能發現,和Omega的發情期不同(發情期Omega的受孕率會提高),易感期讓本來就暴躁好鬥的Alpha更難管理,帶來的幾乎全是負麵影響。因此,為避免士兵在戰場突然進入易感期,影響到戰局,早幾百年前,人們就發明了Alpha專用的A類抑製劑,易感期一到,拿抑製劑往腺體上打一針,直接無痛度過,冷靜又文明!
你和諾蘭結婚的第一個月,他就進入過易感期,當時那針抑製劑還是你幫打的,簡直印象深刻。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告訴過你,他的易感周期一般是八到九個月,這一次過去,下一次易感期得輪到明年了——呸,這不是一點也不準嗎?!
你盯著諾蘭看了又看,越看越覺得自己沒猜錯,他就是易感期了。那種被濃烈的欲望所浸染、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流淌著躁動與渴望的樣子,簡直和上次易感期一模一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