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麵具男(2 / 2)

即便對接下來的話題再好奇,她也不想試探琴酒忍耐的底線。

廢棄倉庫裡少了個嘰嘰喳喳的女人,頓時死寂下來。

竹間真翎並不是個寡言的人,相反,她以前和搭檔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很健談。

但對於琴酒,她不知道用哪種態度合適,所以乾脆每次都學外圍成員那一套,開口閉口都是“大人”。

琴酒總以為她害怕她,其實並不然。

而且五年前的審訊說到底不怪他,他也是按照規章辦事。

要怪就怪,想要借此事打壓琴酒勢頭的朗姆吧。

畢竟朗姆總以為,二十年前的孤兒院共患難,會對琴酒有些微的影響。

對此竹間真翎隻想說,屁的友誼,審訊時琴酒可一點沒手下留情。

朗姆那個臭傻*,遲早宰了他。

畢竟這次可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又不需要圓謊。再次和琴酒複述案件發生經過,竹間真翎熟練極了。

聽著聽著,琴酒眉頭皺起。

大和中介並非組織的人,本不應該知道組織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安室透是組織成員。

除非......組織裡有臥底。

而且扇澤次雄和九彩禾子間接殺了對組織還有用的廣口裕也,甚至還被條子抓了。

如果不是被竹間率先得知,那朗姆酒是不會放過啃咬琴酒的好機會的。

竹間真翎的及時上報,讓琴酒有了反應時間。

想到這裡,琴酒的麵色緩和下來。

“繼續。”

竹間真翎調出之前偷拍的照片,“這四個人都是那個組織的成員。其中妻山是東京警視廳搜查二課的警部補,梅川庫紫是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巡查部長。池田紅對外宣稱是偵探,其實是大學教授。至於這個草雉莓,資料並不全。”

雖然放在梅川庫紫身上的監聽器最後被銷毀了,但錄音卻保存下來了。竹間真翎截取了係統播報前的一部分,放給琴酒聽。

她這麼主動恭敬,當然是想讓琴酒去調查這些人,彆揪著西拉酒的事不放了。

琴酒不知道她的小九九,隻覺得她這次任務的表現非常完美。即便是代號成員,都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但琴酒卻沒第一時間開口。

因為三個複雜的案子被她簡述出來,竟然都是由巧合構成。

比如,大和中介巧合地闖進竹間真翎房間,挾持她反被逮捕;扇澤次雄、九彩禾子巧合地被竹間真翎拍到身形,從而暴露。

但琴酒從不信巧合。

想到竹間真翎上次表現出的操縱人心的天賦,琴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認識安室透嗎?”

而竹間真翎正思索著是否有遺漏的地方,冷不丁聽琴酒發問,迷茫了。

關安室透什麼事?

這種下意識的反應讓琴酒篤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冷笑一聲:“果然是你。”

她知道安室透,甚至這一切都有她的操控,否則她怎麼能數度破案卻依然置身事外?

琴酒對竹間真翎的懷疑由來已久——並非懷疑她對組織有異心,而是小時候見過她的手段,碰到類似的事情,忍不住就聯想到她。

畢竟組織裡這麼惡趣味的人少見。

琴酒冷冷地警告她:“小把戲少玩,當心引火自焚。”

雖然對她算計組織成員有些不滿,但她戲耍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家夥。

更何況,這件事相當於給朗姆一個巴掌。

——情報組的新人精英,竟然全程一點都沒發現身邊的偵探其實就是組織成員。在事情結束後還傻兮兮地追問後續,錯把大和中介當作組織成員,真有夠好笑的。

像朗姆那種好麵子的家夥,讓他丟臉比殺了他還難受。

更何況即便扇澤次雄和九彩禾子是行動組的,但琴酒也算變相抓出了兩個臥底。

再者說,這兩個家夥全都當作竹間真翎成名的墊腳石。甚至連警察都被她挖出了另一重身份。

不管是用這種身份威脅警察,還是在晉升上檢舉,又或者是輿論發酵曝光,對未來組織深入官方係統都是大有作用。

在一層比一層大的功勞麵前,琴酒小小的失察根本算不了什麼。

琴酒用讚賞的眼神看向竹間真翎。

對於她的獎勵,琴酒已經有計劃了,但他並不打算立刻就說,否則她說不定敢把手伸向代號成員。

“你這次不該手下留情。”

不僅讓臥底活下來,還進了警視廳,搞得琴酒還得夜襲警視廳。

雖然完全不麻煩就是了。

看來這些年她真的在貫徹所謂的“摸魚才是賺到”的人生理念,玩弄人心上熟練,心卻不夠狠。

竹間真翎突然發現自己跟不上琴酒的思維了。

什麼小把戲,什麼引火燒身?

關安室透什麼事?

竹間真翎抽了抽嘴角,低下頭作懺悔狀:“我很抱歉,琴酒大人,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不管怎麼樣,先認錯就對了。

看到紅發女人謙遜的表情,雖然知道她並不如麵上這般老實,但隻要忠於組織,小愛好是沒人在乎的。

“你不用感到抱歉,這次做得很好。”

琴酒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頗有種鼓勵的意味。

竹間真翎動也不敢動。

在孤兒院的時候,竹間真翎和琴酒架不少打,肢體也不少接觸,甚至連從對方嘴裡奪食物的事情都乾過。

但他現在可不是十幾年前那個連生氣都沒有威懾力的孩子,屬於成年男人的手掌冰冷沉重,壓在肩膀上,竹間真翎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

以前仗著多活一世,竹間真翎沒少欺負沉默寡言,像狼崽子一樣的銀發小屁孩。現在一想起來,冷汗直冒。

......要是早知道穿進的是名柯世界,她說什麼也不敢跟琴酒大哥五五六六啊。

簡單來說,就是她慫了。

“......大人過獎了。”

好在琴酒隻是一觸即分,轉身帶著又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的伏特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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