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家人去局裡認屍,確認身份之後再去排查社會關係,最近和誰接觸、什麼原因跑到荒郊野外來,查清楚了。”
柯冬蕊點點頭,按著副支隊的指示做事。程澤生繼續勘查現場,向陽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打轉,他剛被分到刑偵隊,做的都是打雜跑腿的活,老支隊長現在出外勤少,特地讓他多跟著程澤生,學一學破案的本事。
“你感覺現場有幾個人?”程澤生忽然問。
向陽低頭看著鞋印:“兩個吧,有兩組鞋印。”
樓下客廳的地板上明顯留有兩種不同的鞋印,成嬡月已經采集了一部分,程澤生讓她先去忙彆的,便蹲在地上一直盯著這片摻雜在一起的複雜足跡研究。
“確定是兩個?再仔細看看。”
向陽蹲在另一側,仔細觀察著鞋印,他抬頭看看從門口順過來的足跡,明顯是兩人一起走進來,先往右邊的陽台拐過去,到達客廳中央之後,其中一組足跡斷開,大約一米遠的距離,鞋印變得雜亂,但重疊踩踏的部分卻都是同一種鞋印。
“按照你的想法,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就不存在搏鬥。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造成這麼複雜的踩踏痕跡?”
向陽小心翼翼回答:“……跳舞?”
“……”程澤生在他的頭頂捋了一把,“來,你跳給我看看。這裡麵還有半塊的,被害者跳的是不是還是小天鵝?”
向陽尷尬不已,對程澤生嘿嘿一笑:“程副隊,您怎麼看?”
“這一組鞋印的長度在28厘米,赤足長度大概在25厘米左右,正常人的腳和身高的比例在1比7,估測鞋印的主人身高在175~179左右,鞋紋也和被害人腳上的運動鞋相符。”程澤生的手劃了一下範圍,“這一片都是同樣的足跡,但是你仔細觀察,中間幾塊摻雜腳印,右邊這部分,前腳掌一小半,後麵又是整塊鞋印,並且那小半塊鞋印足尖深,A字向後變淺,猜想一下,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形成這種足印?”
“前深後淺……後半截是被東西擋著,”向陽睜大雙眼,“被害人後腳跟踩在——另一個人的腳上?!”
“幸好你沒說踩在自己腳上,或者問我為什麼不可以自己創造出這種效果,不讓我真要讓黃局把你退回警校重造了。”程澤生歎氣,“不是踩著那麼簡單,你再仔細看看前方,大約半米不到,有什麼異常?”
向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裡的地板有一塊近圓形狀異常光亮,在這個鋪滿灰塵的地板顯得很突兀,明顯是有什麼物體曾經放在上麵。那塊斑跡的位置和鞋印呈一條直線,向陽在思考當時會是什麼東西放在那裡,不規則形狀,直線距離不超過半米……
忽然,他的腿彎被程澤生掃了一下,猝不及防跪到地上。向陽輕呼一聲,委屈回頭看向副支隊長,剛想說“想不到不至於體罰吧”,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驚喜道:“程副隊!我知道了!被害人是跪下來了,那塊不規則的圓形是膝蓋印!”
“根據已經知曉的信息,你還敢說現場隻有兩個人?”程澤生將他拉起來,“你來重建一下。”
“現場有三人……最少有三個!被害者在我們站的位置,和歹徒搏鬥,被從背後套住麻繩勒緊,”向陽繞到程澤生的身後,假裝有根麻繩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凶手為了加快被害人的死亡,強迫他跪下,形成一個高度差,勒死被害者……”
“彆這麼快下結論,這兒肯定還沒勒死呢,不然也不會挪到沙發那邊了。”程澤生拍拍他的背,“看現場最講究仔細,彆看見鞋印一樣的就判斷屬於一個人的,你現在說說,從腳印得到的凶手大概體征是什麼樣的?”
向陽推測:“身高體重和被害人相仿,穿的鞋也一樣,AJ11北卡藍,應該是同齡人,也許愛好都是一致的……很有可能是身邊親近的朋友或是兄弟姐妹。”
程澤生又捋一把他的頭發:“抓住線索就去查啊,咱們查案就是不能放過每一個可能性,有時候一些不著邊際的線索恰恰就是破案關鍵。你當看幾集柯南就能做推理之神了?”
“是!”
向陽敬個軍禮,樂顛顛跑走了。樂正楷已經倚著樓梯欣賞半天,笑得肚子疼:“向陽真倒黴,有你這麼個暴君師父,每次看你□□徒弟我都得笑半天。”
程澤生摘下手套,他這是負責任,誰讓黃局把這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孩子塞到他手裡,當年他也是給老支隊長一路罵過來的,隻是把這個“優良傳統”給傳承下去而已。
“不過這個現場真的挺奇怪的,”樂正楷托著腮,指著從到客廳中央斷掉的鞋印,以及剛剛程澤生□□向陽分析的那片複雜鞋印,“澤生,你跟我透個底,你到底懷疑現場有幾個人?”
程澤生比一個數字,樂正楷點點頭,兩人不謀而合。
“這個案子不簡單,我預感可能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超出我們的理解也說不定。”程澤生把手套扔進統一銷毀的塑料袋裡,“我先回局裡,外圍情況你自己斟酌,不行就用警犬。”
樂正楷讓他放心走,現場這兒交給他,趕緊回去和江法醫解剖屍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