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在昏暗的樓道內散發著熠熠光芒,晶瑩通透,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蔣慕麟瞬間瞪大了雙眼。
“這是……?”
“這是深海的紫礁石。如此大小的一塊,足夠你三輩子吃喝不愁。”
洮箐把寶石往蔣慕麟麵前送了送。
而她的話猛然點亮了蔣慕麟的眼睛,那雙滿是血絲的眼裡隻容得下寶石的光輝,映襯著他寫滿貪欲的麵容。
“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它就是你的了。”洮箐說。
“什、什麼條件?”蔣慕麟盯著寶石的眼睛一眨不眨,連咽了三次口水。
“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蔣澤昀的生活裡。”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我兒子果然有出息,都有人替他安排父親的後半生了。”
蔣慕麟嗤笑出聲,上下打量著洮箐。仿佛她是個腦子不太好使,又為愛癡狂的富家女:“你想買阿昀的幸福,這麼小一塊怎麼夠?”
而洮箐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應,平靜地收回了手:“就這一塊,你若不願,就當我沒來過。”
“哎,彆急啊!”
蔣慕麟咧開笑臉,急切地張開手,“願意,我當然願意。”
“一言為定。”
洮箐把紫礁石扔到蔣慕麟手上,嘴角勾起的微小弧度帶著冰冷。
“一言為定。”
而蔣慕麟目光熱切地盯著手中的寶石,絲毫沒有察覺到對麵女孩的眼睛幽靜得仿佛一汪冷寂的潭水,倒映出他的煉獄。
他沉浸在突獲至寶的喜悅中,連洮箐的離開都沒有發覺。
而洮箐並沒有走遠,她在旅館外不起眼的角落裡靜靜等待著。
等一個已經預料到的結果。
倘若蔣慕麟當真願意信守承諾,拿著紫礁石遠走他鄉,她不介意放過一隻遠遠逃竄的螻蟻。
可憑借她對人族的了解,這個被不甘和貪婪扭曲了靈魂的男人……
已經不會回頭了。
*
烈日炎炎,蔣慕麟蹲在醫院大樓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出入口。
空氣悶熱,汗水順著衣服滴進他的傷口裡,又痛又癢。
這傷口,是他賭輸了寶石的見證。
想到又輸了一次,蔣慕麟灰蒙蒙的眼目眥欲裂,狠戾的光無處發泄。
他將目光鎖定在醫院大樓,喃喃自語:“要是能再有一顆……我一定能贏。”
“嗡嗡嗡。”
就在他再次暢想著日後的美妙光景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大王小王狗仔,之前談的那個價錢已經不可能了。我兒子的女朋友出手就是拳頭那麼大的寶石,你最好再拿出點誠意來。”
他接通電話,臉上的神色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說完話後,又“啪”地一聲合上不知道哪個年代的翻蓋手機。
隨後自言自語地啐了一口:“這麼點錢就想讓我去揭我兒子的短,當我是傻子嗎?”
夜幕降臨,洮箐終於出現。
蔣慕麟大喜,立刻邁開一瘸一拐的腿,緊緊地尾隨在後麵。
或許是對財寶的渴望超過了身上火辣的疼痛,任是洮箐在七拐八扭的街道上忽而加速忽而停下地到處亂竄,他也不曾放棄。
終於,洮箐拐進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裡。
他立刻閃身進去,把她攔在角落。
“是你?不是讓你離開這裡了嗎?”
洮箐細眉微挑,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而蔣慕麟連忙收起上氣不接下氣的疲態,端起慈愛的笑容:“上次那麼匆忙,都沒來得及問問你的名字。你是我家阿昀的女朋友,對吧?”
“你還有什麼事?”
洮箐卻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雙手環臂,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我想了想,如果我留下,阿昀一定會給我更多的錢,讓我過更好的生活。”
“況且,我孤身去海外,如果不多留些財產傍身,難保晚年過得不好。到時候身體不便無法回來,誰能為我一個糟老頭子做主?”
蔣慕麟臉上的笑容更盛,堆滿嘴角眉梢的貪婪一覽無餘。
“你不是已經過答應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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