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箐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蔣澤昀。
難怪蔣澤昀初見她時雖有恐懼,卻沒有世界崩塌的震驚。
原來他早就知道世間怪力亂神,見過些離奇古怪。
“箐箐,我早就想去翁水山看看了。據傳狐族祖先愛花,便在翁水山收集了千萬種花。百步一花林,不論季節如何更迭,總有萬花綻放,稱得上是極美。”
“你就不怕不是極美,而是極其恐怖嗎?”
“妖族總有些怪癖,說不定那些花上,每一朵都長著人頭骨。”洮箐隨口嚇道。
“還有,彆叫我箐箐。”洮箐說。
陸知瑜叫上一遍,她的太陽穴就跳上一跳。
“我和阿昀小時候遇到的那些東西,早把我倆膽量練出來了。”
陸知瑜神情輕鬆,對洮箐的抗議充耳不聞:“箐箐放心,我可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和蔣澤昀小時候都遇到過什麼?
洮箐本想發問,卻瞥見一旁眼巴巴的顧一舟。
她原本計劃等身上念力更強大一些再去拜會狐族,拉攏其成為助力。
但如今也算是個機會。
罷了,不如就先解決了這人族小子的事,再探其他。
“事不宜遲。”
洮箐提溜起三個望眼欲穿的家夥,運氣而動,幻化成風:“走吧。”
*
青色的石板片片修葺成望不到儘頭的台階,山門古樸而厚重。
綠苔蘚肆意地生在在每一個角落。
可沿著台階拾級而上,卻是生鏽的纜車,褪色的“xx農家樂”廣告牌,人去樓空的小屋……
一切與傳聞中相去甚遠。
洮箐原本存著僥幸的好奇心,或許翁水山有陣法在外,讓碰巧靠近的人以為它隻是個破破爛爛的山頭。
可越往上走,越是讓人沉默。
過去名滿潮海,飛花千裡的翁水,現在卻隻是個荒蕪潦倒的廢棄景點。
隻能從成片枯死的高聳樹木中窺出些許曾經的痕跡。
“小兒,站住!”
石階上,一個衣服上滿是破洞補丁的老頭掃帚一橫,攔住洮箐四人的路。
他手中破舊竹條紮起的灑掃工具將雜亂的塵土高高帶向空中,更把此處的寥落又凸顯幾分。
“你們上山來,想乾什麼?”
老頭明明乾瘦,卻聲如洪鐘地威脅道:“如果不想死,就快滾下山去!”
“我們上山來,是尋個朋友。”
“老人家,你知道胡葉子家在何處嗎?”
洮箐並未因為老者的態度發怒,她饒有趣味地湊到老人跟前詢問著。
而老者被她的突然靠近嚇得一哆嗦,頗有些驚弓之鳥的意味。
裝凶而已。
不過兩句話,洮箐就摸透了老者的底細。
一個不會任何法術的清貧老頭,居然為白狐一族守著山門。
這翁水山,當真是沒人了嗎?
“什麼狐葉子,沒聽說過。”老頭梗著脖子否認。
“這裡不過一座空山而已,年輕人,可彆學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到處跑。”
“趁著天色還早,速速回家去。”
或許是看洮箐並不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又繼續往山上前進。老頭急了,連連用掃帚驅趕著四人:“快回去,快回去!”
可老頭上了年紀始終手腳遲鈍,稍微沒站穩,差點順著台階一路滾到山下。
即便眼疾手快的蔣澤昀扶住了他,洮箐依舊聽見“哢嚓”一聲,那是腳踝錯位的聲音。
“老人家,你還好嗎?”蔣澤昀關切地問道。
“哎呦喂!痛死了——”
“你們必須對我負責,把我送回家!”
喘著粗氣的老頭一把揮開蔣澤昀的手,順勢坐在地上,不依不饒地嚷嚷著。
“你這人怎麼那麼不講理?”
“你自己摔的,怎麼還賴上我們了?”陸知瑜也有樣學樣,吵嚷起來。
“我看你身上妖氣重得很,難道非要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