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重磅八卦!”
“飛契影業集團副董事長顧英舫剛剛狀告實習生鬱珍珍侵害他人名譽,立刻就有人檢舉揭發他偷稅漏稅、利用職務便利猥褻女性下屬,還提交了收受賄賂的證據。”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曬得人昏昏欲睡。
洮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電視機不知何時被調到了一個以八卦娛樂著稱的小頻道,裡麵傳來女主持人津津樂道的聲音。
或許是需要吸引收視率,男主持人也搭腔道:“是啊,顧英舫和實習生這場猛烈的輿論拉扯已經在網上發酵了很長一段時間,雙方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吵得不可開交。”
“如今馬上要對薄公堂,還引來了稅務局等司法機關的介入,喜歡吃瓜的觀眾們有得看嘍。”
就顧英舫那樣的人也有支持者?
洮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或許是他太舍得花錢買水軍,才能和勢單力薄的鬱珍珍打得有來有回。
若是顧英舫足夠冷靜,能夠無論鬱珍珍如何發言都冷處理,或許真的會有人被他往日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蒙蔽,讓他最後可以做好公關,平息風波。
但沽名釣譽之人最受不了聲名受損,再加上日日入夢的折磨,自然是失了神智,將一池渾水攪得更臭。
更何況蔣澤昀那個曾經也被傷害過的經紀人周薛明,也不會放過顧英舫。
必定是趁他病,要他命。
即便不能將這世上所有腦子裡裝著齷齪念頭的惡心家夥都懲罰一遍,也要痛宰顧英舫這隻雞,震懾住更多猴子。
洮箐心情大好,順手撈起一旁的遊戲手柄,邀請蔣澤昀的加入。
“玩嗎?”
“好啊。”從廚房端出一碗草莓的蔣澤昀擦了擦手上的水,欣然接過手柄。
“快快,這關我打了好幾天都不能四星,每次都差一道菜的分數。”
洮箐拎起一顆草莓丟進嘴巴裡,聚精會神起來。
她按動手柄,屏幕裡戴著廚師帽的龍仔就一溜煙地跑動起來,在可愛的卡通廚房穿梭著。
不過片刻,她就全情投入其中——
“盤子呢?沒有盤子了!”
“蔣澤昀,滅火器!”
遊戲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為顧客送上美食,切菜、煮飯、洗碗、將各種食材組合在一起,把控烹飪器具以防起火……
任何一道菜的流程都需要兩個人緊密地配合,稍不注意,就會把顧客難搞的訂單弄錯或者火燒廚房,把關卡扣成負分。
而四顆星,是每個關卡隱藏的最高榮譽。
此刻廚房咕嘟冒泡的米飯鍋子上瘋狂閃動著紅色的感歎號,屏幕右下角的倒計時又嘀嘀作響,正是一片狼藉之時。
腦袋四四方方的龍仔腳下跑得冒煙,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火越燒越大,馬上就要波及到最關鍵的最後一道菜。
“不要!我的四顆星!”洮箐哀嚎。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同樣戴著大廚帽的貓頭鷹一個箭步,拿起角落裡的滅火器三百六十度旋轉。
火勢漸小,它丟開滅火器,在小小的廚房中仿佛個小炮彈般左右彈射,迅速用盤子接住最後一道菜,在倒計時結束的最後一秒順利得到客人的小費。
“叮!”
“這就過了?”
洮箐有些不敢置信,她和蔣澤昀居然一次就通關了。
望著關卡結算界麵冉冉升起的四顆星星,以及戴著大大的圓框眼鏡卻長著豆豆眼的可愛貓頭鷹,她忍不住轉頭,看向身旁一側的蔣澤昀。
“為什麼我和聯機的人玩總是過不去?”
“你的操作也沒有比他們快多少啊。”
“這關的動線設計得有些彆扭,而且每次盤子刷新的時間卡得太死,你習慣把所有食材組裝好了再放盤子,所以總是差了一點點。”蔣澤昀解釋道。
“那些和你聯機的人不習慣你的做法,最後找盤子差了那麼三四秒,分數就不夠了。”
柔軟的淺灰色毛衫更將蔣澤昀襯得眉目沉靜,少了些清冷疏離。
他有些懶散地窩在沙發裡,像一隻閒適的貓。
“可是我知道你想怎麼做,所以我們一起,你一定贏。”
屏幕上呆萌又有些神氣的貓頭鷹在他說話的時候恰到好處地點了點頭,仿佛無比讚同。
“好狂的口氣。”
“那如果我需要你豁出性命才能贏呢?”洮箐轉過身問他。
“那你也一定會贏。”貓兒仿佛卷了卷他不存在的尾巴。
“你不問我為什麼這樣問?”洮箐問。
“習慣了,反正你從來不說。”蔣澤昀答。
這句回答好像是個平平無奇的陳述句,又好像藏了些賭氣。
洮箐漸漸靠近,忍不住想看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到底藏了些什麼情緒。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總說假話。”
她也不知自己何處來的心情,用手撐住下巴,與那雙剔透的眼睛極近地對視著。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話?”
貓兒眨了眨蠱惑人心的眼睛,沒有半分閃躲:“我立個誓怎麼樣?”
“如果違背諾言,必遭……”
洮箐用指尖按住蔣澤昀的唇,阻止他還未說出口的話。
“我不喜歡聽人發誓。”洮箐說。
“若是有心,沒有誓言也不會背棄。”
“若是無心,千百個誓言也是枉然。”
她將手從蔣澤昀臉上移開,任由指尖的溫熱淡去。
可溫度的主人截住她的手,向她逼近:“如果我一定要許諾呢?”
這是惱了。
蔣澤昀這家夥,有時候讓人覺得好像是個可憐兮兮的狗崽子,有時候又分明是隻最愛找惱的貓兒。
“你儘管許吧,我不聽就是了。”洮箐淡笑道。
如樹般挺拔而長身玉立的青年,在靠近時將陽光全然遮擋。
那些順著兩人相握的手傳來的情思蓬勃生長,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或許是覺得此刻氛圍太過微妙,她裝作若無其事般一笑,問道:“你有什麼特彆想做的事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蔣澤昀愣了一瞬。
“顧英舫的事你辦得很好,可以獎勵一個願望。”
洮箐乘機掙脫,像摸小狗一樣輕輕拍了拍蔣澤昀的臉頰,把有些繾綣的氣氛驅走。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但小狗非但不惱,亮晶晶的眼睛反而生出幾分期待。
“殺人放火不行,解開從契也不行,其他隨你。”
“我要你殺人放火乾什麼?”
“我想和你一起去遊樂園。”小狗說。
“這有何難?”
“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把願望浪費在這麼簡單的事上麵?”
“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要反悔。”小狗又說。
“我為什麼要反悔?”洮箐笑了。
多的是吃了虧的人悔不當初,可她一個得了便宜的,有什麼好懊惱的?
於是小狗不知從哪裡掏出兩張燙金的票券,將精美的小卡放在洮箐手上:“那就下周吧。”
洮箐看著卡片上熟悉的卡通形象,有些忍俊不禁:“好啊,原來你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