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當然想留在府上。”秦之禾不假思索答道,快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孩兒隻是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
德叔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之禾啊,你心裡在想些什麼,為父我很清楚,隻是二小姐始終是二小姐,你我終究隻是仆人,主仆有彆,你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這些年來,他自己這兒子心裡想些什麼,他一清二楚,可秦研雪終究是侯府嫡女,是侯爺的掌上明珠,這些年侯爺不在家,劉氏對她總是不管不顧,而秦研雪卻十分看重母親對她的看法,總是悶悶不樂,總讓人覺得很是可憐,但這種看似可憐的感覺隻是一種錯覺,想想她的身份地位,他們就沒有資格去覺得秦研雪可憐,更不能因此而產生非分之想。
“爹!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秦之禾被自己親爹看穿心思,很是窘迫。
他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他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裡心裡總是莫名其妙的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
,而這個人,是他這輩子遙不可及的對象,他也隻能在遠遠地看著她,暗中幫助和保護她。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我都清楚,為父隻是想讓你看清現實罷了!二小姐並非池中之物,她將來可是要嫁入皇家的,你再怎麼想也是徒勞,不如兢兢業業替侯爺守住侯府,給二小姐一個最牢固的後盾,這樣,他日二小姐若是受了委屈,我們也能為二小姐撐腰。”德叔說著,重重歎了一口氣,“真沒想到,最後讓我們繼續留下來的,竟然是二小姐。”
德叔突然覺得,這十幾年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二小姐受著委屈,實在是太過罪過,如今他們已經徹徹底底開罪夫人,不如就徹底站在二小姐這邊,替二小姐撐腰。
秦之禾點頭,沒錯,這是他唯一能夠為為二小姐做的事情,“爹,孩兒知道怎麼做了,孩兒一定不會讓爹失望的。”
德叔用力拍了拍秦之禾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孩兒!以後彆不知分寸了,二小姐沒有把我們當下人,一口一個德叔,一口一個之禾哥哥,但我們卻要安守本分,彆再喚二小姐雪兒妹妹了!”
“這……”秦之禾愣住了,這爹也知道,明明他都是在沒人的時候叫的,怎麼……
“天下無不透風的牆,當了秦府的管家,就要時時刻刻警惕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都要拿捏清楚,切勿亂了分寸,一不小心說錯話,便會落人口舌,丟了侯府的顏麵,往後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一步步慢慢來,為父相信你能做的比為父還好。”德叔敦敦教誨著。
秦之禾今年不過才二十歲,雖然比秦少琳大一歲,但秦少琳年少從軍,自然比他要成熟穩重得多,這往後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爹說的是,孩兒記住了。”秦之禾這才發現,他一直以來看不起的父親確實如此深藏不露之人。
以前的他總覺得秦德活的太小心,太卑微,太圓滑了,如今他才慢慢發現,身為有幾個下人,若不處事周到,分分鐘會被人踩在腳下。
為了爹,為了二小姐,往後他要更小心地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