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瞼跳動了一下,表情與身軀一起僵住。
“兒臣也不知道兄長是怎麼死的,但總歸,不至於怪到兒臣身上吧?”
像是被扼住了喉嚨,沈碧蓉張著口用力的呼吸著。
晏濯安心平氣和的看著她陷入痛苦糾結之中,無謂的退後半步,“如若母後叫住兒子隻是為了說這些,眼下也說完了,兒臣就不擾母後休息……”
“等等!”沈碧蓉急切的叫住了他,又不想自己顯得太著急,複而閉了閉眼睛,平緩了情緒才再次開口。
“你就不想讓春琴離開嗎?”
總算開始了正文,晏濯安嘴角的笑意越濃,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母後覺得,兒臣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沈碧蓉眉心挑了挑,他當然能解決一個區區沈春琴。“那沈家呢?隻要沈家還在,你就得娶沈家女。”
“娶沈家女不好嗎?”晏濯安笑意不改,輕聲反問。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多葬送一個女子。沈碧蓉合目藏住了眼底的一絲絕望,艱難的思索著話術。
“那蘇纓覺得呢,她會覺得娶沈家女好嗎?”
原本隻是希望不大的探究,可看到晏濯安因為這句話縮了縮瞳孔後,沈碧蓉驚奇得瞪大眼。
一個巨大的發現,讓她興奮的身體都開始顫動,沈碧蓉一直以為,蘇纓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所在。
年歲長了,欲望自然也有,可頂多也就像是那隻曾被他豢養又捏死的小蛇,玩意兒罷了。
“你竟然在意她,在意一個活生生的人。”沈碧蓉大笑起來,笑得胸口疼痛難忍也不顧。
她已經能預見到他的,可悲的未來,可真是暢快。
晏濯安就站著任由她笑,身體放鬆自然,好似沒有半分波動。可眼底那一點墨意無聲無息的聚集著。
笑足了,沈碧蓉胳膊撐著坐直,衝他高抬下巴,“母後來幫你,如何?”
“條件?”
“我要他,為我守墓。”
靜默許久,晏濯安同她對視,母子倆的眼睛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緩慢的笑了起來,像是人皮麵具上勾勒的笑意,唇角提起,彎度好看,偏偏那種瘮人的虛假感消散不去。“即便他已有妻室兒女,最小的兒子尚未滿月?”
“我就要他!”沈碧蓉像是被激怒,呼哧呼哧的喘起了氣,哪裡還有半分皇後的威儀姿態。
晏濯安平靜麵對著她的痛苦,輕笑著點頭。
瞧,到底是血脈相連,自私寡恩不是和他一樣。
——
晏濯安從宮中回來的時候,蘇纓才剛取下嘴角上敷著的藥布,對著鏡子打量她的細小傷口。
早上她醒來時,他就不見了,聽紅杏說是一大早出去,還將她的被子拿出去命人洗。那時紅杏戲弄的眼神,讓蘇纓此刻都麵紅耳赤。
偏她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