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們的了。”
打鬥過後，澤法放下袖子，“我把你們領上海軍這條路，但從今以後，你們得自己走了。”
每年都有學生畢業，每年都有海軍新兵從這裡離開前往偉大航路的各處，澤法卻是第一次有這樣空落落的感覺。
現在公務樓的壁畫還是當初那副——每一次經過樓裡，他都會回憶起他們當時心虛的神情。
相比起一年一屆的速成海軍，四個小孩和他相處的時間更長，感情也更加深厚。
他還記得他們剛來海軍基地時的模樣，一個個瘦瘦小小的，海風大一點就要把他們掀倒。
而現在，十三四歲的孩子，就長到了一米六、一米七，渾身力量感十足。
最近一年食堂主廚總是吹噓是他做的飯菜讓他們長成這樣的——明明前幾年他還罵他們幾個小孩子太能吃，都是飯桶來著。
澤法房間裡有麵牆，專門貼著這幾年莉莉絲用拍照電話蟲拍的照片，有他們一起的合照、有橘子樹每個月的成長記錄、有他們為他過生日的照片……五年時光似乎曆曆在目。
妻子離開之後，這幾個孩子的存在填補了他心上的缺口，讓他沒時間悲傷。
他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希望他們變得優秀，有能力自保，又希望他們不要那麼優秀，不必過早承擔太多的壓力。
去年的時候，戰國就已經提醒他，幾個孩子已經掌握所有海軍六式，可以去一線執行任務了。
他還是堅持多留了他們一年，給他們惡補海上的各類知識和技能，擔心他們一不小心在海上就死掉了。
把新的海軍服發給幾個孩子，他順便叮囑，“成為正式海軍後，你們不要再像以前那麼調皮，要好好聽長官的安排，不要再闖禍了。”
“遇見厲害的海賊，也不要隻知道往前衝，先衡量自己打不打得過，打不過可以先撤退——”
“遇見困難可以跟我講，我的電話蟲號碼你們都記得吧？”
“記得記得，澤法老師你已經重複三遍了……感覺你像老奶奶一樣。”黑發女孩搶過海軍水手服飛快跑了，“雖然我們畢業了，但還是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嗨~莉莉絲還真是讀不懂氣氛——”
貝爾梅爾承諾，“澤法老師，你放心，我們出去之後肯定會好好做一個優秀海軍的！絕對不會給你丟臉！”
澤法覺得自己根本放不下心。
其實，四人中，貝爾梅爾才是他最擔心的那個。
他擔心貝爾梅爾被那些老海軍帶壞，學些不該學的。
剛來的時候貝爾梅爾可愛又軟萌啊。
現在她頂著一個奇特的發型，性格也向另外三個靠攏，大大咧咧還隨意粗魯……特彆是吃飯的時候。
沒時間留給澤法傷感，他還要參加海軍士兵的分配會議。
海軍將領們會根據每年海軍對決賽的比賽情況挑選出自己看好的士兵，沒被挑選的士兵也可以主動向想去的部隊發出申請……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每年海軍將領們都要為海軍精英班的學生去誰那兒大打出手——也算是每年的保留節目了。
今年，諾亞、查理、莉莉絲和貝爾梅爾也是大家爭搶的對象。
兩個男孩沒什麼，隨便放到哪個部隊都行。
兩個女孩要去哪兒他得好好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