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人跡罕至的東京郊區。
這裡周圍全是荒草,以前這裡有著一家投資過億的工廠,據說老板野心巨大,想要將這裡建設成為另一個商業傳奇,甚至都在周邊配置好了屬於工人的居民區、社區醫院、幼兒園等相關配套設施。但由於金融危機與資金鏈斷裂,這片地區的開發就此擱置爛尾,連政府都不願意接盤,索性就這樣荒廢下來任由荒草野蠻生長。又由於離市區較遠、人跡罕至但是房屋還算“完善”,這裡常是流浪漢、小混混,以及一些非法分子鐘愛之地,無數見不得人的交易每天在此輪番上演。
此時,就有一輛二手黑色轎車停在遺留著些許碎酒瓶、針管、垃圾的路中央,而身著油膩黑衣、紮著半長頭發、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抽煙,倚靠著一個廢棄郵箱和身邊的“徒弟”聊天。
他們已經在這裡蹲守半個小時了,那個出手闊綽的“金主”始終沒有出現。
“看來委托人不會來了,按照要求把東西扔進這個信箱我們就走吧。”
中年男人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徒弟殷勤地遞上礦泉水。男人沒接水,轉手從黑色皮質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文件袋,吃力地塞進狹窄的信箱縫裡。
“啪沙”,不是文件袋碰到鐵皮信箱的聲音,而是文件袋碰到另一個厚實的文件袋的聲音。
徒弟好奇晃晃信箱,驚奇地和師父說:“師父,這裡麵還有東西,不止是我們——”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中年男人捂住了嘴。
“噓——我今天再教你一次,做咱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有兩點,一個是彆好奇,二個是嘴巴要嚴……”師父捏住徒弟的脖子,把人踢進二手車裡,“做不到這兩點,這行可乾不長遠……”
中年男人走到另一邊上車關上車門,點燃了第二根香煙,含糊不清教訓道。他想到了那個雨夜,以及那個就和突然出現的鬼魂一樣的任務委托人,狠狠打了個冷顫。誰知道那些就和老鼠一樣陰暗潮濕畏首畏尾不敢露麵的家夥什麼時候跳出來咬你一口,和他們打交道可是要小心再小心。如果不是這次給的錢實在太多,他才不想和這些人有接觸。
“……說不定,命都難保。”
破破爛爛的二手車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的垃圾與孤零零樹在路邊的信箱。
就在文件袋投入信箱的一瞬間,坐在高速行駛轎車上的岩倉葵神色一動。她按捺下心中翻湧的激動,告訴自己要冷靜,很快,很快,很快就能離開了。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世界那麼大哪裡去不得,非得一直留在一個地方對著一群死板固執不聽人話的討厭家夥,還有一群示生命為草芥的傲慢家夥,世界觀完全不一樣的同伴多少是會讓人感受到痛苦的。
多日來的壓抑與痛苦被此時與發自內心的喜悅與迫不及待消弭殆儘。車窗降下,太陽以及完全升起來了,清晨的草木清香與新鮮空氣噴湧入肺,自由的氣息萬物脫離地麵飄飄然於天空,飛馳的汽車帶走所有惱人的不愉快。
一同坐在後座的五條悟好奇的看向突然就渾身輕鬆起來的同窗,忍不住戳戳她被吹成淩亂刺蝟的腦袋,“喂,小葵到底在高興什麼啊,明明都快變成總監會的免費勞力了。”
“話說,你究竟為什麼願意締結那樣的束縛啊,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的不是嗎?”
“什麼方法,說來聽聽?”岩倉葵一手把五條悟的手指用力往手背掰,一手攏住四散的發絲,好奇問道。
“那當然是,殺光所有的爛橘子。”
岩倉葵推開五條悟突然湊過來的一張陰沉反派惡作劇臉,麵無表情轉開臉,隻是手上更用力了。但五條悟的力氣天生就比岩倉葵大,不管她怎麼用力,五條悟的食指一直挑釁地一動不動,就是五條一直誇張地喊痛就是了。
“不用擔心那個束縛,不管葵想乾什麼,我和傑都會解決的,畢竟,我們可是最強!”
“你們最好是啦。”岩倉葵鬆開五條悟的手指,也鬆開攏住的發絲,移開視線。
她不太相信,甚至可以直接說是並不信任五條悟口中的“他們都會解決”,十六歲的孩子,不成熟、不穩重,怎麼會處理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