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早晨喬昔出門之後就心神不寧,悄悄跟著他去了穀隴鎮。
為什麼在得知喬昔晚上將一個人呆在這間危險的酒吧時,會冒著被獵殺的風險,義無反顧地留下來。
他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堅決和固執到底來源什麼。
長期的職業習慣讓他對金錢十分敏銳,他最在乎的就是資本的積累,在眼下這個錢就是命的異度時空中,他更應該謹慎才對。
可為了喬昔,他竟然願意散儘所有。
隻要喬昔不再為難,隻要喬昔能活下來。
甚至……他開始有點嫉妒顧城亦,嫉妒他成為第一個被喬昔獵殺的人,嫉妒他能第一個享受喬昔的珍視和善意。
“沒什麼不行的。”漆黑的夜色掩住了於深眼中的癡妄和貪婪,他聲音很淡,卻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心中到底憋攢多麼濃重的醋意。
“顧城亦都行,我也行。”
喬昔突然反應過來,好像……就算他咬了於深,也可以等回到小屋之後把得到的金幣還給他啊。
這樣於深好像也不會損失什麼……
金幣數字正在急速下降,喬昔有些動搖了。
但顯然於深比他更心急。
“你咬的顧城亦哪裡?”他音色微微有些暗啞,將喬昔整個人圈在懷裡,低頭凝望著他,“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裡。”
喬昔有些心虛地抬起眼睫,這才發現於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唇上,視線像一潭幽深的湖。
被盯著的部位竟有些羞赧的灼燙。
喬昔伸出紅潤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掩耳盜鈴似的咬了咬下唇,慌忙解釋:“我……我沒有咬他的嘴……”
“那是哪裡?”於深越湊越近,鼻息已經糾纏過來。
喬昔白皙的小臉已經徹底被粉色氤氳,他甚至不敢抬頭,不明白於深為什麼今天看起來這麼不一樣,就好像……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他總覺得要是告訴於深自己咬了顧城亦的喉結,恐怕對麵的人真的會壓著他做點什麼。
糾結了半晌,喬昔頂著壓力,緊閉雙眼,猛地踮起腳尖——
張口咬住了於深的下巴。
明顯能感覺到頭頂處的呼吸停滯了一下。
這次沒有像咬顧城亦那樣因為憤怒而發著狠心。
唇瓣碰上於深的下巴時,喬昔竟然沒忍心用牙齒。
柔軟的唇包裹著長著輕微胡茬的下頜,喬昔試探似的,先用舌尖輕輕掃過——
【叮——於深好感度:+20】
於深呼吸都要停滯了。
被柔軟唇瓣柔舐過的下頜帶著一股暖暖的癢意,四肢百骸都變得燥熱起來。
內心滿滿是把懷裡的小家夥摁在牆上狠狠欺負的欲望。
也是在這一刻,下巴處微微柔軟的觸感,心底無法遏製的悸動,還有鼻息間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終於讓他明白——
或許……那個隱藏任務,他再也無法完成了。
不愛上任何人。
對於曾經的他來說易如反掌,卻在碰到這個調皮、柔軟、又讓人不得不嗬護的小家夥時,徹底成為一句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妄言。
舔舐了半晌做鋪墊,喬昔終於伸出貝齒在於深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應該會挺痛的吧?
不過於深卻始終僵硬著一點反應都沒有,感覺跟打了麻藥似的。
喬昔等到係統宣布獵殺結束,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對方的下巴上退開。
他有些心虛的抬手揉了揉那堅毅下頜處的紅痕,小聲道:“等回到小屋我就把係統奪走的金幣還給你,這樣你不會損失什麼的,隻是被我咬一口可能會有點疼……”
被咬才根本不是損失。
這樣的享受,恨不得天天都有。
見於深還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喬昔有點緊張,生怕自己咬疼了對方還獵走他全部金幣的行為會惹他生氣,連忙岔開話題:“剛剛的腳步聲好像消失了?”
兩人躲在陰影裡光顧著糾結獵人到底要不要下口了,居然完全忘了密室裡有人走動這一回事。
幸好沒人往樓梯間這邊來,否則非得把他們抓住不可。
“他們應該是進入暗室裡了。”
於深有些艱難地回神,側身往走道的方向探了探,確認安全之後才拉著喬昔出來。
“這裡有很多錢,所以這是……暗色酒吧老板的倉庫嗎?”喬昔有點不解,“那這家酒吧的老板到底是誰啊?我總覺得不像是那個琳達……”
於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拉著他悄悄來到左側那間暗室的門口。
暗室的大鐵門非常牢固,隻有巴掌大小一塊送飯的窗口,像個牢房。
喬昔踮起腳尖,透過窗口的縫隙往裡看——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削薄的鐵架床。
床邊半靠著一個中年男人,嘴巴、手腳都被麻繩捆著,眼睛緊閉,看樣子似乎昏死過去。
他雖然看上去狼狽,但衣著還是挺光鮮的,頭發稍微有些淩亂,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這人原本應該是個精致富貴的男人。
怎麼……會被綁在這裡?
喬昔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驚愕地看向於深,果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沒錯,這個人就是穀隴鎮的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