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的接過周慕手中的禮物回道:“謝謝閣下的禮物,我一定會很珍惜的。”

周慕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秦將軍不用喊我閣下了,叫我周慕就好。”

秦承麵色古怪的看了看在一邊抿嘴偷笑的秦洲,說出了一句軍旅劇的經典台詞,“你小子運氣不錯啊。”

親友見麵本來就比較被大家關注,秦承的出現更是引爆了一波彈幕。

“啊啊啊啊啊啊,秦承將軍呀!”

“這小院子好好看呀!”

“真不知道你們看見這種被逐出家族的背叛者為什麼會這麼興奮,還有那個周慕,呸,居然對這種雌子彎腰,垃圾。”

“蟲族就是因為有太多你這種SB生殖癌,秦承將軍才不願意嫁人的。”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運氣不錯’,你們蟲族的將軍是看過什麼奇奇怪怪的軍旅劇嗎?笑劈叉了。”

“我覺得慕慕好崇拜秦洲的大哥呀!眼睛閃閃亮,我生怕他移情彆戀。”

“今天的順毛慕就是一整個大乖巧,我好愛。”

“大家好,我是彆的星球的,咱就是想問一下,秦洲的飛行器是什麼型號的,現在對外出售嗎,太尼瑪帥了。”

“每日一問:慕洲今天拉手了嗎?拉了!慕洲今天親親了嗎?還沒,可惡!慕洲今天結婚了嗎?沒有,但是他們見家長了!今日份KPI完成!”

“現在連CP粉都要統計KPI了?這麼卷的嗎?”

第36章

秦承準備的飯菜很豐盛, 但飯桌上的氣氛卻有點尷尬,總是聊一聊就頓住了,秦將軍宛如一個跟下屬一起吃飯的老乾部, 問的問題極其老派。

“你們這個節目怎麼樣?”秦將軍的語氣仿佛上級在視察工作。

“嗯嗯, 挺好。”慕洲兩人異口同聲,一起點頭。

秦將軍輕輕頷首表示肯定,吃幾口菜, 然後輕咳兩聲, 繼續死亡提問。

“你們倆,關係還好吧?”

秦洲和周慕對視一眼, 都笑了。

之前在來的路上秦洲告訴周慕, 他大哥也會緊張, 周慕還不大相信, 堂堂帝國的三星上將, 見到他這個小小的平民雄子怎麼會緊張。

但現在確實能看出來秦承的緊張和不自在了, 不管地位多高,身份多厲害, 在麵對事關親弟弟下半生的幸福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再強悍的人也不免會緊張的。

“哥, 你彆緊張,就跟在軍團裡一樣就行了。”

秦承怒瞪了一眼拆台的弟弟,氣氛倒是緩和了下來。

吃著飯再隨意的聊一聊生活近況, 以及對未來的規劃,飯局終於進入了溫馨和諧的階段。

等大家都基本吃飽了, 秦承喊AI管家, 撤掉了飯菜, 端上了蟲族特有的飲料, 有點類似古華國的茶葉,但炮製的過程更加複雜,

智慧蟲人們很喜歡給飯菜和飲料中添加很多花果以及蜂蜜,這種飲料便是這樣,在茶葉的基礎上添加了很多花果的香氣和蜜糖的味道,周慕喝的心滿意足。

對於即將到來的拆禮物環節,也不那麼緊張了呢。

秦洲送給秦承的全是一些他那邊新研發出來的武器,不方便在節目裡展示,能展示的就隻有周慕送的刀穗了。

秦承仔細的將周慕送的禮盒拿出來,小心的打開,裡麵的東西讓他愣在了當場。

這個刀穗秦承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曾經將它遺失了,即便知道眼前盒子中躺著的刀穗不再是母父留下來的那個,但心裡依然充滿了失而複得的驚喜。

秦將軍性情內斂,說不出什麼煽情的話,他隻是給了周慕一個承諾,“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都可以來找我,在不違反法律和道德的情況下,我會儘全力幫你。”

這個承諾鄭重的讓周慕誠惶誠恐,“秦將軍,不必了,隻是一份小小的心意,東西是我自己做的,也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價值,您能開心就好。”

“不,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很開心能收到這個禮物,謝謝你。”秦承注視著周慕,“另外,我也衷心的希望,你能早日喊我一聲大哥。”

喊大哥?這不就是在說,希望他和秦洲能早點結婚。

原來秦將軍也是個直球選手,周慕覺得自己多少有點招架不住了,臉開始隱隱的發燙。

腦海中不自主的想象起,他和秦洲的婚禮場景,他要給自己做一身white tie,配一個淺灰色的領結,而秦洲就穿black tie,配cross-bowtie的領結,兩個人手挽手,從擺滿鮮花的紅毯上過去,或者是讓秦洲先走,在紅毯的另一端等他。

打住,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周慕感覺自己臉更燙了,應該是臉紅了吧。

啊啊啊,在秦將軍麵前因為一句話就臉紅,也太不爺們了,秦將軍會不會覺得自己不值得依靠。

不如先遁了吧,去散散熱,順便給兄弟倆一個獨處的空間,秦洲和秦承難得見麵,兄弟倆一定有很多話想聊。

“咳……那什麼……秦將軍,您的院子好彆致,我能去逛逛嗎?不會亂走,就在花園裡逛逛。”周慕問。

“嗯,反正都是自己人,你隨便逛都可以。”秦承頷首應下,“我讓AI管家跟著你,它知道院子裡的所有情況,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他。”

秦承的AI管家是一個迷你的環形星艦,跟在周慕身後,轉來轉去,像一個赤道公晷儀。

自己人,周慕琢磨著剛才秦將軍說的這三個字,是得到秦洲大哥的肯定了是吧,是吧是吧,嘿嘿嘿。

這邊周慕帶著跟拍的攝像機去逛花園了,那邊了客廳裡的兄弟倆確實展開了一番私密的談話,但和什麼武器威力,戰場形式並沒有關係,而是關於秦洲的。

“我記得你是無法接受雄子的。”

秦承想起弟弟以前的種種行徑,如果說,他隻是對雄子無感,那麼秦洲可以說是極為排斥雄子的。

以前也有過正經對秦洲示好的雄子,家室和人品都很不錯,結果秦洲根本不允許人家近身,彆說拉手了,一旦雄子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秦洲的蟲族特征就會顯現。

軍隊裡有個雄子不信邪的想湊到秦洲耳朵邊說話,結果直接被秦洲肘間的骨矛頂在腹部,差點就要戳進去了,嚇得這名雄子當即腿軟的跪在了地上。

秦承之前沒少為這些事操心,生怕弟弟不小心就弄傷了帝國寶貴的雄子,因此而悲慘入獄。

隔著光屏看自己弟弟談戀愛已經覺得很奇幻了,今天見到秦洲和周慕牽著手走進來,秦承的眼珠都差點瞪出來。

“他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哥,我想努力試試。”秦洲抿了抿唇,聲音有些艱澀。

他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次還沒細想就逃避了,今天被秦承這麼挑明了放在了桌麵上,似乎不得不去麵對了。

“我最初,隻是想著找一名便於掌控的平民雄子,等成婚後,我們不會有任何身體接觸,我給他地位和財富,他扮演一個配偶,從而騙過秦家那些老東西。”

秦洲緩緩的對哥哥敘述著他的心境。

“第一見麵時,慕慕朝我伸出了手,其實我當時知道,他隻是想行握手禮而已,但他靠近我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竟然不排斥,所以就對他行了吻手禮,你不知道當時一臉震驚的他,有多可愛。”

秦將軍:我覺得我弟弟被附身了,上麵惡心吧啦的話,就是證據。

“為了實驗我是不是真的不排斥他,我還主動接近了很多次,結果你也看見了,目前來說毫無壓力,牽手,靠近,擁抱都試過了,適應良好。”

秦承咬著牙,承受著滿客廳戀愛的酸臭氣,雖然淺層的身體接觸是過關了,但如果兩人要繼續下去,勢必要進行更加深入的身體接觸。

“那麼你想過以後嗎?你會和他結婚,甚至孩子的問題,在單身的時候自然不用考慮,但是有了伴侶以後,應該尊重伴侶的意見吧。”雄子都很重視子嗣,而秦洲又很排斥懷孕,這個問題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哦,這點不用擔心,慕慕他有利己信息素缺失綜合症,是不可能讓我懷孕的。”

聽到周慕有這種病,秦將軍今天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情緒波動,驚訝的神情不用揣摩,就能明顯的看出來,自己弟弟這是什麼狗屎運氣,這都能讓他遇上。

“那婚後的……咳……夫妻生活呢?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秦承想了想,還是將這個有點羞恥的問題問出了口。

一方麵當然是處於對自己弟弟的關心,另一方麵,今天周慕送的禮物,拉滿了他的好感度,即使弟弟沒有和這個小雄子走到最後,他依然希望可以和周慕保持良好的關係,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造成雙方關係的徹底僵化。

這次秦洲沒有很快的回答,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周慕……,但是他很明確的是,他不願意放棄周慕,不想就此錯過周慕,為了和周慕在一起,他從心理上,甚至願意妥協。

“我想試試!”秦洲雖然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卻給出了肯定的態度,“哥,我想跟他試試!”

他的回答還是讓秦承有些震驚的,沒想到秦洲居然願意妥協到如此地步,心裡又忍不住有點心疼自己弟弟。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秦家不要便不要了,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母父留下那些東西是希望你我過得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那是後路而不是枷鎖。”

“秦洲,不如你放棄爭奪秦家和我一起回軍團裡,你不是很喜歡在軍團中的日子嗎?即使辛苦又危險,但你每天都那麼開心,回到軍團你依舊可以做出一番事業的。”

見秦承還想繼續勸說,秦洲笑著打斷他。

“哥,我想你理解錯了,我願意為了周慕去妥協去嘗試,並不是因為秦家,而是因為他是周慕。”

秦洲低著頭說話的樣子非常好看,秦承驚訝的發現,他的眉眼之間有著從未出現過的溫柔。

再抬起頭時,眼神中又充滿了十足的堅定。

“我喜歡他!哥,我是因為喜歡他,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才願意去嘗試的。”

AI管家旋轉的聲音很輕微,但依然被秦承和秦洲捕捉到了。

其實周慕之前就已經回來過一次,聽見兄弟倆在說,嗯,夫妻生活什麼的。

由於話題過於勁爆,他很害怕聽到是秦承大哥在夫妻生活方麵有什麼難言之隱,算了,這是彆人的隱私,還是不要靠近了。

再次回來,周慕就聽見了秦洲的激情表白。

但內容他有些不太理解,秦將軍剛才不是已經認可他了嗎?難道隻是表麵客氣,其實心裡還有什麼疑慮,所以秦洲才會如此激動。

既然秦洲為了他們兩個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那麼作為一個攻,他要有攻的擔當,他也要表明他的態度。

周慕從灌木叢的後麵,直接走到了秦承麵前,這次是鞠了一個90度的躬。

“秦將軍,請您放心的把秦洲交給我吧,雖然我現在還在領ZF的補助過日子,但是馬上就會開展自己的事業,一定能給秦洲好的生活,而且我也很專一,我一定會好好對他,不會辜負他的!”

三個人的對話明顯不在一個頻道。

秦承???我並沒有要棒打鴛鴦的意思。

秦洲???慕慕剛才聽見了什麼?

直播間的觀眾???剛才攝像設備離太遠了,秦洲和秦承到底說了些什麼呀?

為什麼現在的周慕看上去,像一個想要娶媳婦回家,卻被長輩質疑的毛頭小子。

第37章

飯局終於在溫馨感人又不尷不尬的氛圍中結束了。

在結束飯局後的路上, 周慕還在瘋狂的向秦洲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工作,請大哥放心的把他交給自己!

秦洲:行叭,反正真實情況我也沒法說。

陳唯的party在同一個周末。

派對前的晚上, 他特地給了邵睿誠一張卡, 讓邵睿誠去買衣服, 造型, 皮膚管理一條龍。

邵睿誠欣然接受, 挑了一身自己喜歡的衣服, 又換了新發型,最後還在美容機構躺了2個小時。

出來之後依然是過目就忘, 陳唯發愁的看著他, 感覺這錢扔到水裡了, 連個響都沒聽著。

派對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入目,是個很正常的貴族聚會場所,除了雄子少一點, 雌子多一點。

那些雌奴,雌侍們都非常守規矩的跟在自己的雄主旁邊,小心的伺候, 陳唯也叫來了他的雌奴們, 直接帶著邵睿誠過去, 介紹彼此認識。

這個舉動簡直是明示了邵睿誠的身份了,就是一個雌奴。

沒想到邵睿誠對目前的狀況接受的非常良好,不僅肯定了自己將來的身份,甚至主動融入了陳唯的雌奴群體, 積極的向他們詢問著, 陳唯之前的生活狀況, 表示自己以前沒有參與到雄主的生活中,以後會更加努力。

他的態度簡直自然的沒有過渡期,仿佛他生來就是為了給陳唯當雌奴的。

陳唯對邵睿誠的態度非常滿意,雖然他的姿色在自己現有的雌奴中算不上出色,甚至都達不到平均值,但由於在特殊環境中相處過的濾鏡加成,現在居然覺得他是自己雌奴裡最順眼的一個。

還有,就是邵睿誠他在節目中,他能接觸到秦洲,如果那件事,他能做好的話,陳唯覺得自己應該會娶他做雌侍。

秦璽是獨自一人出現在派對現場的,雖然他也是貴族雌子,但對於吃喝玩樂睡雌子完全沒有興趣,他最大的興趣就是奪取秦家,和折磨他那兩個礙眼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現在秦承的地位,已經到了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但秦洲,他最喜歡折磨秦洲了,一個妄想跟他搶東西的垃圾雌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痛苦掙紮的樣子。

在派對中寒暄了一會,秦璽就去了三樓。

場地的三樓是備餐區和休息區,除了派對中的工作人員,幾乎不會有人上來,現在走廊儘頭的洗手間門口,擺著一塊大大的正在修理的牌子。

秦璽正在這裡等陳唯。

陳唯來的很快,他將邵睿誠介紹給自己那些雌奴之後,就一直留意著場地中的動靜,看到秦璽出現後,他的眼光就總是隱秘的下意識的瞟過去,但沉迷在歡愉中的蟲們,幾乎都沒有發現。

見秦璽上樓後,陳唯將跟拍的微型攝像機都交給了邵睿誠,推說自己有些難受需要找個地方休息,就消失了。

他離開後,邵睿誠也不再跟陳唯的雌奴們虛與委蛇,他對著攝像機笑笑,說:“看我們聊天應該挺無聊的吧,這裡很大,後麵還有一座很美的小山和一個小湖泊,既然陳唯閣下去休息了,那我就帶大家逛逛吧。”

隨即邵睿誠也消失在了鏡頭裡。

他人雖然不再出鏡,但是聲音卻始終都有出現,一直帶著攝像機在派對的場地遊覽。

陳唯上了三樓後,徑直走進了那個門口有著修理標識的洗手間。

推門就看見秦璽正倚在洗手台上,垂著頭,反複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麵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笑意。

“攝像機安排好了嗎?沒有人尾隨吧?”秦璽直入主題。

“安排好了。”陳唯回到,“我讓邵睿誠帶著攝像機在底下,沒有人尾隨。”

陳唯點開的節目的直播,邵睿誠正帶著攝像機環繞場地,他的聲音清晰可聞,向觀眾們介紹著派對現場的鮮花品種。

秦璽看了一會,點了點頭,關掉直播,才放心說下麵的話。

“場地我安排好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節目可是馬上就要結束了。”

“真的要……要……上他嗎?”陳唯心裡有點發虛,畢竟貴族雄子們,每一個幾乎都聽過秦洲的凶名。

“嗬,上他,你敢嗎?”秦璽譏笑一聲,抬頭著看向陳唯,“你敢靠近他嗎?不怕他的骨矛,把你的心臟戳個對穿?”

陳唯瘋狂的搖著頭,他懼怕眼前的秦璽,卻更為懼怕秦洲,秦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

“所以,你隻需要將他帶到我準備好的地方,在那裡釋放大量的利己信息素,讓他發情,在地上翻滾,露出饑……渴的表情,恨不得讓全世界的雄子,輪流騎在他身上。”

“然後,再將這一切,直播出去。”

“你說,我那鐵骨錚錚的好哥哥,會不會選擇自我了斷呢?”

“他帶著恨意和屈辱在痛苦中死去的樣子一定非常好看。”

秦璽的話讓陳唯毛骨悚然,他哆嗦著問:“這樣做,你就不怕秦承抱負你嗎?”

“你放心吧,我會讓秦承沒有功夫管斐銘星的事,戰場上瞬息萬變,也許他自己也回不來。”秦璽說完發出了一陣快意的笑聲,仿佛已經看到了兄弟兩個分彆慘死的樣子。

陳唯很害怕,但除了照做,他似乎也沒有其它選擇。

否則他那堆現下被秦璽壓著的賭債,就會全部的爆發出來,他會失去眼下優渥的生活,甚至失去所有。

即使是與虎謀皮,這個險他也必須冒。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秦璽一直在觀察著陳唯的表情,他有十足的把握,陳唯會答應,他再了解不過這個雄子貪婪又懦弱的本性。

陳唯點頭應下。

“好的。”秦璽露出一個變態的滿意笑容。

“我幫你準備了一瓶可以短時間釋放大量利己信息素的藥劑,要提前三天開始服用,就在這個場地貴客服務中心的18格,憑借你的信息素就能領走。”

“另外,地址發在星網上,會留下痕跡,所以我希望你現在能記住我說的話,我隻說一遍,你明白了嗎?”

陳唯再次點頭。

“地址在……時間是……”即使確定了沒有人發現,秦璽還是謹慎的,刻意將聲音壓低了。

“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做的讓我滿意的話,將不會再有要債的人糾纏你,並且,所有的賭場都將重新向陳家的陳唯閣下開放。”

“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也許會有一位貴族雄子因為欠下巨額賭債,被沉屍在汪洋星,或者,他會被抓去,割掉寶貴的腺體售賣,誰知道呢?賭場的那些人說不定還會想出什麼新奇又有創意的點子,說實話,我其實挺期待的,那麼陳唯閣下祝你好運嘍。”

秦璽說完這番話後,拍了拍陳唯的肩膀,走出了洗手間。

在他下樓的時候,恰巧有一位侍應生端著一盤精巧的糕點,也準備下樓,秦璽順手取了一小碟,非常美味,今天的派對他滿意極了。

陳唯站在洗手間中,好久都沒緩過神來,他甚至覺得自己被秦璽拍到的肩膀,正在向外散發陰寒的毒氣。

他真的好後悔,可是後悔毫無意義。

陳唯遊魂一般的走回派對的場地,邵睿誠恰巧帶著攝像機從山上的湖邊回來。

“你乾麼去了?”陳唯的心情很壞,邵睿誠離開派對現場的事實讓他隱隱的有些不安,所以臉色和語氣都很不善。

“對不起閣下,因為節目在直播,覺得一直站著聊天不大好,又不想打擾您休息,所以帶著觀眾們,去看了看後麵的湖。”邵睿誠對著他鞠躬,謙卑的回答。

他的恭敬很好的安撫了陳唯,被秦璽威脅的不適感消散了一些,並且後麵邵睿誠還有很大的用處,陳唯的態度緩和了下來。

“辛苦你了,再待一會我們就準備離開,你的表現我很滿意,晚上到我房間裡來一下,有獎勵。”

他倆的直播間,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較喜歡獵奇向的觀眾,都是衝著看豪門紙醉金迷的浪蕩party來的。

“麥艾斯!我做錯了什麼?要聽到這些看到這些?我為什麼要好奇?我臟了!”

“晚上到房間裡來,有獎勵什麼的,是可以在直播裡說的嗎?”

“我有個朋友想看晚上在房間裡的獎勵。”

“對不起,舉報了,這是戀綜,不是成人頻道。”

但夜晚陳唯的房間中,並沒有出現觀眾們所想象的畫麵。

直播結束後,邵睿誠去了陳唯的房間。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陳唯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和邵睿誠單純的談話。

“閣下是指哪一方麵?”邵睿誠有點沒理解他的提問。

“今天這樣的生活,怎麼樣?願意以後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嗎?”陳唯一邊說話,一邊示意邵睿誠給他倒飲料,“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滿意,我可以娶你做我的雌侍,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邵睿誠將飲料遞到陳唯手中,鄭重的回答:“隻要閣下願意娶我做雌侍,我願意為閣下做任何事情,畢竟成為一位貴族,是我的終極夢想。”

“很好!”陳唯笑著將飲料送入口中,咽下,“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回閣下,我的學曆還不錯,一直在做礦產勘探和統籌,雖然比不上貴族的您,但是在平民雌子中,算是薪水和收入比較高的,您是需要我上繳收入嗎?”

“不,我還看不上你這點小錢。”陳唯一口一口喝著飲料,“從現在起,你和我的關係破裂了,由於今天的派對上,你看到我的雌奴們有些吃醋,我就對你發了脾氣,簡直是個完美的理由。”

“而且你現在失業了,需要一份新的工作,而節目裡的秦洲,他所在的秦氏就是做礦產和材料的,我希望以你的資曆和遭遇,可以贏得他的關注和同情。”

邵睿誠沒有任何異議,他頷首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記得好好表現。”陳唯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儘,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來!”

邵睿誠又轉身回來,恭敬的站在他麵前。

“還差點意思。”陳唯仰頭端詳著邵睿誠白淨的臉。

說完,毫無預兆的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邵睿誠臉上。

邵睿誠的臉被他打的偏了過去,他有點震驚但沒有提出抗議。

陳唯看著邵睿誠已經紅腫起來的臉頰說:“這樣就可信多了,之後會補償你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邵睿誠離開後,陳唯搓了搓自己的指尖,他總覺得自己的指尖才剛剛觸到邵睿誠的臉頰,邵睿誠的臉就偏向了另一邊,這一巴掌,似乎根本沒有打在邵睿誠臉上,而是揮空了。

但他的臉卻紅腫起來了,算了,大概是自己飲料喝的太多,又產生了幻覺吧。

第38章

第二天的早晨,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直站在陳唯房間門口的邵睿誠。

他眼睛紅腫,臉色蒼白憔悴,所以顯得一邊臉頰上的掌印更加明顯。

邵睿誠垂著頭沮喪的站在陳唯的房間的門口,一條手臂中抱著的應該是陳唯昨天出席派對時穿的那件外套, 另一條手臂似乎是想抬起來敲門, 但是又猶豫了, 所以一直握成拳狀停在麵前。

陳唯由於是雄子中到場最晚的, 住在最外間, 周慕和岑嘉玉都住在裡麵, 大家要上下樓梯必須通過陳唯的房間門口。

周慕在經過陳唯房間門口時,輕聲的詢問邵睿誠, “怎麼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邵睿誠也不答話, 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直播開始後, 邵睿誠也不好再在陳唯門口杵著,他下樓走進了餐廳,一進門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邵睿誠強迫自己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舉了舉手中的外套,“大家都看到了,昨天陳唯閣下, 給了我這個, 我想我應該是被他拋棄了。”

在蟲族中, 在雄子允許雌子對自己行吻手禮後,可以默認為雙方已經處在一種戀人未滿的關係,但由於雌子隻能對一位雄子行吻手禮,但雄子卻可以接受多位雌子的吻手禮, 所以當雄子要明確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 會贈與雌子自己的衣服或者飾品, 然後讓雌子離開,即宣布關係解除。

說完他自顧自的坐在桌前,沮喪不已。

“昨天在派對中,陳唯閣下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回來之後,我隻是稍稍提了一下,並不是一定要要求閣下什麼,但是閣下還是有點不開心了。”邵睿誠目光呆滯的看著桌麵。

似乎隻是想要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並沒有想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我們就這件事進行了一個正常的交流,但是……”邵睿誠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辭。

“但是結果不太好,你臉上的巴掌印就是證據。”曲斯安接口吐槽。

邵睿誠被曲斯安的話刺中了,他的表情先是驚異,接著轉向了徹底的頹喪,就連最難看的笑容都偽裝不出來了。

他低下頭,一滴眼淚砸在桌麵上,然後又迅速的被他拭去。

對麵的方珍瀚看的有點心酸,倒了杯蜜露水遞給他。

這杯蜜露水稍稍緩解了一下邵睿誠的悲傷情緒,他小聲的對方珍瀚說了聲謝謝。

然後,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眼淚都逼回去,繼續說道:“我們交流的結果的確不大好,陳唯閣下非常生氣,將當日穿過的外套丟給了我,並且讓我滾遠一點,我被他拋棄了。”

“嘖嘖嘖,除了雄子,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看開點吧。”曲斯安漫不經心的叉起一口沙拉,他看不慣任何雌子為了雄子要死要活的樣子,“更何況把垃圾丟掉是件好事,我覺得你應該感到慶幸。”

邵睿誠的手,繳著陳唯的外套,好像在思索接下來的話到底該不該說。

他來到這個節目之後,一直跟在陳唯屁股後麵轉悠,幾乎不曾與其他人交流,但今天早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得不敞開心扉。

“之前陳唯閣下說會安排我進入陳氏工作,所以我辭掉了工作,但他現在拋棄了我,我猜想這個承諾是不可能兌現了,而且為了辭職,我和上一家公司鬨得很不愉快,應該是回不去了。”

“陳唯那種雄子的承諾你居然也敢信,是把腦子也拉在垃圾站了嗎?”曲斯安繼續毒舌。

“那你還有存款嗎?怎麼也不應該辭掉工作呀!”方珍瀚表示震驚,在他的認知裡,工作才是平民雌子一輩子該放在首位的東西。

“來節目之前,為了吸引陳唯閣下的目光,購置了很貴的服飾,現在不僅沒有存款,還有些債務。”邵睿誠羞愧的低頭,然後長歎一口氣,“算了我自己努力去找一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唉也許還可以僥幸的活下去。”

“你之前是做什麼的?”盛白也開口了。

他本來並不打算管邵睿誠的事,甚至見邵睿誠挨了打,還想繼續挽回陳唯,還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父的影子,有點厭惡。

但是邵睿誠現在表示自己將告彆雄子的控製,從新開始生活的時候,盛白卻又忍不住想要伸手拉他一把。

“我一直是做礦產勘探與統籌的。”邵睿誠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現在比起陳唯來說,找一份工作,還上債務,生活下去對他更為重要。

“那我這裡可能幫不上什麼忙。”盛白遺憾的回應,然後看向了秦洲。

眾人注意到盛白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秦洲。

“哦,對哦,秦洲一直是做礦產和材料相關行業的。”方珍瀚熱心的看向邵睿誠,“你讓他幫你看看,可以進秦氏工作嗎?”

方珍瀚的話讓邵睿誠的心裡升起了希望,他希冀的看向秦洲,“秦總您可以先看看我的工作履曆,可以嗎?”

秦洲忽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微微皺起了眉毛,他並不想讓和陳唯有過瓜葛的人進入他的公司工作,但又不好當眾回絕,“可以。”

在科技高度發展的當下,因為大量的基礎工作和體力工作都被機器人替代了,平民雌子們基本上都是一生隻從事一份工作,他們可沒有雄子那樣好命,不去工作拿著補助依然可以悠閒的過日子,一旦盲目的失去工作,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因為他們很有可能就找不到下一份工作了。

邵睿誠將自己的工作履曆,通過AI管家發給了秦洲。

秦洲在一群人注視的目光中,快速的看了一遍,很意外,邵睿誠的工作履曆居然非常優秀,除了忽然無理由辭職這個槽點以外,他之前的工作完成的很好,能力也很出眾。

秦洲的眉頭漸漸的鬆開了一些,又詳細的看了一邊。

旁邊的方珍瀚忍不住湊過來問:“怎麼樣?”

秦洲一邊端詳著工作履曆,一邊說:“你今天早上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如果能通過考核的話,那麼秦氏集團歡迎你。”

“太好了!”方珍瀚高興的歡呼。

同為平民雌子的他,是最能共情邵睿誠的人了,“邵睿誠,你快點上去收拾收拾,一定要給考核員留下一個好印象。”

邵睿誠也開心的連連點頭,早飯也顧不上吃,三兩步就跑上了樓。

大家吃完早飯,都陸陸續續離開餐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除了秦洲和周慕,曲斯安是最後一個離開餐廳的。

走的時候,他注意到陳唯給邵睿誠的那件外套還搭在椅子背上,上麵有一顆扣子跟其它扣子很相像,但細看又有著細微的差彆。

曲斯安眯起眼睛,看了看那顆紐扣,這東西在彆墅中大概隻有兩個人能認出來,他和秦洲。

他看向秦洲。

此時的秦洲正在幫周慕剝一種外殼很堅硬但非常美味的堅果。

“秦洲,邵睿誠將陳唯的外套拉在這裡了。”曲斯安這句話多少帶點試探的意思,他想看看秦洲有沒有發現紐扣的異常。

“我一會拿給他。”秦洲將一顆完整的果仁遞到周慕嘴邊,示意他吃,根本不願多看那外套一眼。

曲斯安摸了摸下巴,狐疑的上樓了。

等邵睿誠從樓上下來後,秦洲讓AI管家將陳唯那件外套,給了邵睿誠,然後一起去了秦氏的辦公大樓。

陳唯在房間中滿意的關掉了直播,邵睿誠的表現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這個麵上平平無奇的雌子演技居然如此的好,等事成之後,他一定要娶他做雌侍,以後沒準還會有什麼用處。

而且外套這個點子也是邵睿誠想出來的,真是絕妙,一下子就提升了可信度。

昨晚,邵睿誠離開他房間之後,沒多久又返了回來。

經過一小段時間,邵睿誠臉上的巴掌印簡直紅腫的有些嚇人了,陳唯本來以為他再次返回,是為了給這一巴掌索要一些補償,或者發泄一下脾氣。

但邵睿誠非常冷靜的站在他麵前,平靜的說:“閣下,我剛才思考了一下,覺得目前的安排可信度有些低。”

陳唯詫異的望著他,邵睿誠接著道:“您應該給我一件衣服,有代表性,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你想的很周到。”陳唯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這樣做可以增加他們倆已經決裂的可信度,“你隨便去衣櫃裡挑一件吧,反正最近我的衣服都是你在打理的。”

“好的,閣下。”邵睿誠在衣櫃中稍稍翻了一下,選定了一件,“這件可以嗎閣下?今天才出過鏡,大家應該都能認出來。”

陳唯隨意看了一眼,確實是他今天穿的外套,就應下了。

而此時這件外套正放在秦洲飛行器的後座上。

飛行器平穩的停下,坐在前麵的秦洲和周慕牽著手先下去了。

後座上的邵睿誠,提起自己的隨身物品,撈起座位上陳唯的外套,也走下了飛行器。

飛行器流線型的門緩緩合上。

誰也沒發現在後座的底下,有一枚紐扣正靜靜的躺在那裡。

第39章

自從邵睿誠和陳唯決裂以後, 陳唯又回到了邵睿誠來到節目之前的狀態。

神出鬼沒的,在彆墅的公共區域很少能看到他,但區彆是他不再離開彆墅,而是整日縮在自己房間裡。

從直播間的情形來看, 他就是窩在床上或者沙發上, 每天看光腦, 一個之前天天花天酒地的雄子, 忽然沉迷於網絡, 令觀眾們大感迷惑。

來他直播間的觀眾基本都是為了見識一下豪門生活, 陳唯不出門自然就流失的很厲害,有時候甚至連一個觀眾都沒有。

所以並沒有人發現, 陳唯每天都在看的內容, 正是節目的直播。

邵睿誠順利的通過秦氏的考核, 入職了秦洲的公司。

因為他沒有私人飛行器,這兩天都跟著秦洲和周慕一起上下班。

由於這次受到了眾人的幫助,邵睿誠似乎變得更加主動又和善了一些。

每次在飛行器上, 周慕都會跟他聊聊天。

秦洲就在一邊冷著臉,看他倆聊天,好煩, 好不容易脫離了曲斯安怎麼又來一個如此光亮的電燈泡。

不過好在節目沒幾天就要結束了, 那時他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些燈泡們了。

節目雖然是全程直播的, 但是在最終選擇環節,可能需要一些影像,播放給對方看,所以要提前錄製一些單采。

為了對大家最終選擇的結果進行保密, 雄子和雌子是分來錄單采的。

陳唯在接到要錄製單采的時間後, 意識到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如果有人進入他的直播間的話, 就會發現,他開始飲用一種之前都沒見過的深紫色飲料,這是他給秦璽的信號,三天後,可以將場地準備好了。

雄子們錄單采的當日,周慕沒有和秦洲一起去上班。

雖然隻有三個雄子,但節目組要求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告白,也不知道一個人錄多久的時間,所以雄子們必須都留在彆墅中等待。

於是,那天早上的飛行器中,就隻有秦洲和邵睿誠。

一架在趕路的飛行器和兩個沉默的雌子,實在沒什麼可看的,很多觀眾都切走了頻道,或者掛著直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暫時還沒有人發現秦洲消失在直播鏡頭中。

飛行器並沒有飛向它原本的目的地。

等秦洲蘇醒的時候,是在一間封閉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很讓人窒息。

裡麵沒有任何物品,也沒有窗戶,一盞慘白慘白的頂燈,是唯一的光源。

牆壁和地板也不是正常材質的,而是一種黑色中帶著銀色細閃的材料,這種材料秦洲是認識的。

一種阻斷材料,可以屏蔽一切不在白名單上的通信手段,秦洲打開了自己的光腦,嘗試著給周慕發送一條信息,果然顯示信息發送失敗。

他又看了一下時間,光腦上的時間停留在他失去意識後的35分鐘,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飛行器上看時間的時候是9點03分,現在光腦上的時間是9點38分,並且沒有任何變化。

這說明他被關在一個離自己辦公大廈有35分鐘距離的一個地方。

秦洲坐在地上歎了一口氣,35分鐘,以他的飛行器,甚至可以離開斐銘星,根本無法判斷現在的方位。

“???這是什麼東西?節目組安排的神秘環節嗎?”

直播間終於有觀眾發現了眼下狀況的詭異。

“我去另外幾個人的直播間都看了,大家的直播間都很正常,但是邵睿誠的直播間消失了。”

“驚了!這是什麼情況?我剛才去查了回放,秦洲和邵睿誠一起上了飛行器,飛著飛著畫麵就沒了,再出現就到這裡了。”

“不會是綁架吧,快點報警呀。”

“你們快看,這個房子變了!”

而與此同時,周慕的個人AI管家瘋狂的閃了起來。

“打開秦洲的私人直播間。”這是第一條信息,沒有署名,也查詢不到發信息的人。

周慕狐疑的打開了光屏,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他眼前,秦洲獨自一人被關在一個詭異的封閉房間裡,而直播間的彈幕上,正瘋狂的刷著綁架和報警。

周慕的心一下慌亂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秦洲被綁架了?應該怎麼辦?對了,先聯係節目組,看看是不是節目組安排的橋段,如果不是就立刻報警。

就在周慕打算聯係節目組時,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如果我要去廢塔星的深淵找秦洲的話,一定會帶上我的眼鏡和小吊墜哦。”

這是什麼意思?眼鏡和小吊墜,這是秦洲送他的兩樣東西。

這個信息的發送人好奇怪,知道眼鏡也就罷了,畢竟是公開場合送的,但是那個吊墜是秦洲私下送給周慕的,這個人居然也知道這件事嗎?難道是秦洲身邊的熟人,這些都是秦洲告訴他的?

周慕一邊疑惑,一邊還是按照指示翻出了眼鏡帶上,吊墜他一直是隨身攜帶的,廢塔星?所以這是秦洲現在所在的地方嗎?

還沒等周慕去找節目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已經找上門來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蟲域特警。

雖然直播跟拍的攝像機是自動的,不需要人為操控,但節目組還是有工作人員定期會巡視一下各個直播間,看看直播內容和彈幕上有沒有什麼違規的東西。

他今天巡視到秦洲的直播間時,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節目組並沒有安排任何類似的橋段,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秦洲是被綁架了,這個工作人員第一時間將情況上報,還順便報了警。

警察們處理的也很即時,立刻就搜索了跟在秦洲身邊的那個攝像機的定位,結果一無所獲,根本找不到。

他們又定位了秦洲的私人飛行器,發現它正好端端的停在秦氏辦公大廈,平時它該在的那個私人飛行器停靠位上。

看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找到邵睿誠,這個最後和秦洲有過接觸的雌子。

但在尋找邵睿誠的過程中,他們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蟲域帝國,根本沒有邵睿誠這個人。

當然叫邵睿誠的雌子是有的,一共有4名。

資料上明明白白的顯示出,這4名雌子都不是節目中那個邵睿誠,有兩位根本不在斐銘星居住,而且已經成婚了,一位確實在斐銘星,但是已經110歲了,還有一位今年才9歲。

很顯然,哪一位都和節目裡那個過目即忘的邵睿誠對不上。

他們又檢查了邵睿誠在節目組留底的信息素,在蟲族,信息素就相當於是智慧蟲人的身份證,每個蟲人都有獨一無二的信息素,所以隻要查驗信息素,就可以鎖定這個邵睿誠究竟是誰。

但結果再次令人震驚了,這份信息素的主人,確實也叫邵睿誠,而且他的臉和節目裡的邵睿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這位雌子,在7年前一場蟲族和奇美拉族的戰役中,回歸了母蟲的懷抱。

節目組瞬間亂成了一鍋粥,秦家的繼承人,在他們節目中被綁架了,那還得了,簡直是要了蟲命了。

還是警察們比較冷靜,既然攝像機搜索不到,飛行器沒有線索,秦洲聯係不上,邵睿誠這個人也徹底消失,那就從秦洲的身邊查起。

秦承已經出發去了前線,目前應該正在進行空間遷躍,聯係不上。

秦家的另外三位,秦洲的雄父,繼母父和同父異母的胞弟秦璽,都在秦氏。

警察查詢了他們的通訊記錄,沒有任何異常,那就隻能從節目裡下手了。

第一個要找的當然是周慕。

於是節目組帶著警察和正要去找他們的周慕碰了個對麵。

雙方還沒來得及交換什麼信息,忽然就有個工作人員驚呼,“你們快看直播間!”

直播的畫麵中,那個詭異房間的天花板上,有一塊區域向兩邊打開了。

但依舊搜索不到秦洲和攝像機的位置。

畫麵中的秦洲好像遭遇到了什麼危險,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更加陰沉,甚至蟲紋都壓製不住的開始顯現。

此時他的手上已經出現了黑色的蟲紋,一旦蟲紋遍布全身,則說明這個蟲人將徹底的失去人性,而被最原始的蟲性占據所有神誌。

一旦到了這個階段,就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周慕這段時間都有在看蟲族百科,對這個情況也很了解,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對警察說:“他在廢塔星的深淵。”

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露出詫異的神色,“這位閣下是如何知道這個信息的?”

“剛才有人給我發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說讓我打開直播間,第二條告訴我,讓我去廢塔星的深淵找秦洲。”周慕快速的將剛才收到信息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那請問閣下,允許我查閱一下那兩條信息嗎?”

“可以!”周慕直接打開他的私人光腦塞進了警官手裡。

但剛才收到的那兩條信息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沒必要欺騙你們。”周慕也發現了這個事實,他讓自己鎮定下來,接著說:“你們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派一些人跟我過去,另一些繼續在斐銘星調查,這樣即便信息是假的,也不會耽誤斐銘星的調查進度。”

“時間不等人……”周慕終於壓製不住心裡的焦急情緒,一滴眼淚直直的從他眼眶裡砸了下來,“他已經很難受了!警官,我請求你們儘快……儘快去救他,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不是嗎?”

為首的警官審視著周慕,見他臉上焦急和悲痛非常真實,既然有線索,那確實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總比一直在斐銘星上像隻無頭蒼蠅般撞來撞去要好。

“好的閣下,那麼我們立即出發,由我和其他三位警員前往廢塔星的深淵,另外一對繼續留在斐銘星調查,您可以隨時和他們保持聯係。”警官說完就打算調派人手,前往廢塔。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周慕堅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這……閣下,廢塔星不比斐銘星,它是一顆低級星球,對於雄子來說,存在一定的風險。”警官勸說道。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周慕再次堅定的重複。

“那麼閣下,我這裡有一份免責協議,您必須簽署免責協議,我們才會帶您一起去。”警官向周慕發送了一封免責協議。

裡麵的內容周慕根本沒有看,直接就輸入了自己的信息素確認,他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隻想儘快的找到秦洲。

彆墅的門外,已經準備好了目前能調派到的速度最快的飛行器,簽署完協議之後。

周慕跟在4位警員一起上了飛行器。

他的眼睛不錯神的盯著直播間,視線不斷的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時不時有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周慕就匆匆的擦掉,繼續看直播。

看著不斷在摸索牆壁,試圖找出縫隙或者大門,越來越暴躁的秦洲。

周慕在心裡呐喊,“求求你秦洲,一定要堅持住,在等我一下,求你了。”

第40章

飛行器行駛的速度極快, 但依然追不上周慕的擔心。

秦洲似乎在牆上找到了一條縫隙,應該就是大門的所在。

他先是對著大門的位置大力的擊打,在軍隊體測實戰全優的軍雌,力氣大的可怕, 可門卻還是紋絲未動, 可見策劃這場綁架的人, 有多麼了解他。

試過擊打未果以後, 秦洲又嘗試了一種新方法, 他向後撤到最遠, 然後猛然加速,用肩膀去撞擊大門, 但依然無果, 汗水將他的衣服都打濕了, 白色的襯衫虛虛的貼在身上。

周慕看到那襯衫下麵黑色的蟲紋,已經蔓延到胸口了。

秦洲坐在地上微微的喘息著,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暴力破門這個選項。

隨著他破門的兩次失敗, 飛行器中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

周慕此時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他眼睛紅腫的像個桃子,由於長時間盯著光屏, 眼球十分酸澀, 但卻分泌不出多餘的淚水來潤滑了, 漸漸的眼白上布滿了成片的紅血絲。

警官實在看不下去他的慘樣,開口安慰道:“閣下,沒關係的,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而且現在從房間天花板的情況來看, 我們已經能確認這個房間在地下了, 這極大的縮小搜尋的麵積。”

周慕木然的點點頭,眼睛依然盯著畫麵中的秦洲,越接近目的地,他就越不安。

此時他的心已經被巨大的恐慌所吞沒了。

萬一他們速度太慢,趕過去的時候,秦洲已經受傷了怎麼辦?

萬一消息是假的,隻是壞人放出的煙霧彈,為了擾亂他們的視線怎麼辦?

所有不幸的結果圍繞著周慕,他覺得自己的脊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閣下,您應該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些。”警官思考著措辭,“畢竟一會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秦洲先生的話,您的出現,對於他來說將會是最大的安慰。”

他的話將周慕從恐懼的深淵中拖拽了出來。

對!他現在不能亂,如果他亂了,那誰來幫助秦洲,誰來安慰秦洲呢?

周慕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眼睛離開光屏,緩緩將它閉上,打算緩解一下眼睛的酸澀,他不能就此倒下。

而畫麵中的秦洲,也並沒有停下自救,他的肘間伸出了銳利的骨矛。

漆黑,堅利又有著特殊的光澤,某些雌蟲們的骨矛,骨刺或者骨甲,是相當堅硬的,甚至超過了大部分的金屬和合金,這也是他們在戰場是上非常有力的進攻武器。

“半蟲化!”飛行器內的警員驚呼。

聽到聲音周慕也睜開了眼睛繼續看著光屏,一些身體機能異常強大,且經曆過特殊訓練的軍雌,可以自主控製自己的半蟲化,秦洲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半蟲化的秦洲渾身上下都裹滿了殺氣,他的瞳孔比正常時要大上一些,配上黑色的蟲紋和肘間銳利的骨矛,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但周慕卻一點沒有感到畏懼。

他此刻隻希望秦洲肘間的骨矛能擊碎那可惡的黑色大門,可秦洲奮力的一擊,卻隻給那個黑門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

他放棄了,沒有再次嘗試,肘間的骨矛縮了回去,秦洲坐上地上,喘息著,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鐧,沒辦法了。

蟲紋還在順著秦洲的身體向上蔓延,直到快要爬上脖頸的時候,飛行器終於降落在了廢塔星的深淵。

特警們非常專業,一下飛行器就放出了大量的探測儀器,既然所有電子設備都聯係不到秦洲,那麼說明,凡是地底有波動的地方都不是,如果哪一處徹底沒有回傳信號就一定是阻斷材料房間的所在地。

地點很快就鎖定了。

但當他們真的站在房間的門口時,新的問題出現了。

之前在直播間中,當看到秦洲用骨矛猛擊大門卻隻留下一道淺痕時,警員們的心中就猛地一涼,這種材料的堅固程度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以他們手裡的裝備,真的可以弄開嗎?

現在試過以後,果然是打不開的,但如果實施大規模的強製爆破,又無法保證房間裡秦洲的安全。

就在特警們焦頭爛額打算請求總部支援的時候,站在後麵的周慕出聲了,“我想,我有辦法。”

他此刻才明白了那條信息叫他帶上眼鏡和吊墜的意義。

秦洲送他的吊墜所放出的射線,可以割開這扇門。

大量的射線一次性放出,會產生刺眼的光芒,警員們都背過身去躲避,唯有周慕還在細心的切割著,眼鏡開啟了防護模式,再刺目的光線對他也沒有影響。

門一切開,門口的警員們,就都變了臉色,他們都是雌子,瞬間就感知到了房間中的信息素。

周慕是雄子,自然是感知不到其他雄子信息素的,但是他莫名的對這個房間非常的厭惡和排斥。

門板被推開的聲音,驚動了垂首坐在裡麵的秦洲。

他抬起頭,見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周慕和4位特警隊員,眼中的詫異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周慕怎麼會來?

他現在這副鬼樣子,會嚇到周慕嗎?

此刻的秦洲,蟲紋已經爬到臉頰上,像一個刺青,上衣全被汗濕了,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有剛才撞門時出的汗也有強製壓抑自己發情反應的冷汗,一直坐在地上,褲子應該也非常臟了。

但周慕全然不在意,他忍著周身的排斥和不適,第一個衝進房間,撲到了秦洲麵前,焦急的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秦洲有些閃躲,不敢抬頭看他,垂首搖了搖頭。

周慕直接捧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看著自己,指尖輕輕的撫觸著他的蟲紋,“這個會對健康有什麼影響嗎?”

秦洲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周慕,眼眶紅腫,眼睛裡全是紅色的血絲,一看就知道剛才哭慘了。

慌亂,愧疚又心疼的情緒一起從心底湧了上來,他沒想明白,為什麼周慕會出現在這裡,此刻的周慕不是應該開心的在彆墅中接受節目組的單采嗎?

所以之前發生的事,周慕都知道了?那一會他要怎麼解釋?

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後悔過的秦洲,首次被濃重的悔意包圍了。

他心疼眼前這個哭腫了眼睛的周慕,也悔恨自己的計劃,以周慕的聰明,到了警局,他基本就能猜到事情大半的真相,萬一他因此提出要分開,那秦洲也許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周慕見秦洲一直不答話,心裡越來越焦急,他蹲下,用手臂環住秦洲的腰身,想讓他靠著自己站起來,好儘快離開這裡,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秦洲此刻才終於出聲了。

所有在場的警員和周慕都鬆了一口氣。

隨著大門的打開,房間裡的信息素快速的擴散出去,濃度一下子就被稀釋了很多,秦洲身上的蟲紋也慢慢的開始消退,現在已經隱沒進了襯衫裡。

他又恢複了平日裡的那副沉著冷靜的模樣,牽著周慕的手,一起站起身,對著4位警員說:“我懷疑有人蓄意綁架,並釋放大量利己信息素,強製誘導我發情。”

“我要求立刻查驗血液中的信息素濃度,找到信息素的主人,將他繩之以法。”

警員們在剛剛打開大門那一刻都感受到了,如果不是他們及時感到,加上秦洲身體素質強悍,可能他已經被誘導發情了,並且還被全星網直播,這手段的惡毒,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迅速為秦洲檢測了血液樣本,並保留證據,他血液中利己信息素的濃度,足以讓這個釋放信息素的雄子在牢裡關一輩子。

警隊留下兩名警員繼續在深淵調差和取證,另外兩人則打算先帶著秦洲和周慕回斐銘星。

秦洲的身體還需要進行一次全麵檢查,而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

他們的飛行器駛立廢塔的時候,秦洲看向窗外,白日的空中居然有一排閃爍的繁星。

其他人都以為這是廢塔星自然的天文現象,畢竟宇宙那麼大,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沒有在意。

隻有太空作戰經驗豐富的秦洲知道,那是一架隱形飛行器駛離此處留下的痕跡。

特警們在飛行器上,就搜索到了那份利己信息素的主人,是同在520彆墅中的陳唯。

而且在斐銘星繼續調查的小隊也發現了一個情況,今天上午陳唯曾經離開彆墅一小時左右,這就完全對上了,他們迅速的抓捕了陳唯,此時的陳唯已經在警局裡了。

其實,陳唯也一直在關注直播間,當他在秦洲的直播間看到周慕和特警們破門的那一刻,就知道計劃已經失敗了,但此時想逃跑已經晚了,彆墅的周圍都是布控的警員,根本就跑不掉。

所以警員來抓捕的時候,陳唯很順從的就跟著走了。

被關在拘留室的陳唯,一開始什麼都沒有說,他還在希冀著秦璽來保釋他,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陳唯的希望逐漸熄滅了,秦璽是不可能保釋他的,他從頭到尾,都是秦璽利用的工具,殺人的刀。

但秦璽想要擺脫他也沒那麼容易,就算他被判終身□□也要從秦璽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希望破滅後的陳唯,迅速的供出了整件事的幕後黑手秦璽。

在秦洲和周慕到達斐銘星警局的時候,秦璽已經被帶到了拘留室。

他陰惻惻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陳唯,語氣中帶著輕慢的嘲弄,“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那證據呢?你能拿出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嗎?”

陳唯沮喪的低下頭,他沒有證據,他的愚蠢和貪婪最終害了他,與虎謀皮的下場,就是成為所有事情的替罪羊。

“我有證據!”這是秦洲的聲音。

周慕詫異的望向他,隻見秦洲取出一枚小巧的紐扣,遞給特警,“這是我在我飛行器後座底下找到的一枚紐扣,但其實是隱形的影像記錄儀,裡麵清楚的記錄了陳唯和秦璽商討陰謀的全過程,我想這枚紐扣是從陳唯給邵睿誠的外套上掉落下來的。”

紐扣中的確有一段影像,清清楚楚的記錄著,派對那天三樓的洗手間了,秦璽和陳唯到底說了些什麼。

拘留室中的秦璽忽然放聲大笑,鼓起掌來,看向秦洲,說:“你可真是個影帝呀,今天居然演的這麼好,邵睿誠是你的人吧。”

“他是我在節目中的同事。”秦洲平靜的回答他。

‘砰’秦璽大力的用手捶打了一下桌麵,一臉陰沉的對著陳唯怒吼,“蠢貨!”

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把這件事情交給這個蠢貨去辦,不知想到了什麼,秦璽又笑了起來,這次他笑得很和煦,將臉慢慢的轉向了周慕的方向,“這位叫周慕的閣下,你還沒看明白嗎?你心心念念的掛在心上,擔心他受傷,為他哭的眼睛都腫了的人,他在利用你呀。”

“你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我,收複秦家的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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