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長得那麼好看,腰還那麼細,身上也香香的,鏡二看著底下那抹纖細又孤單的身影,心裡默默感慨。
“靈霧山中的霧,會不會是他放出的某種迷煙?”一名下屬發散思維說道,“他們自己人在進山前先吃好解藥,這樣就可以穿行無阻,而其餘人都進不去,靈霧山豈不是成了他們的私人地盤,乖乖,這是要造反呀!”
“不可妄言,是不是想挨板子?”魏鏡澄眯起眼睛,造反這話也能亂說。
“我看不像。”鏡二反駁道,“自從靈霧山被大霧閉鎖之後,共下了三場大雨,刮了五次大風,可是對霧氣絲毫沒有影響,什麼樣的迷煙能如此穩固?我看這霧不像是煙氣,反倒像是……像是一個罩子。”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鏡二的形容十分精準,尋常來說霧氣都是流動的,但靈霧山的霧氣濃度均勻,有霧的地方,霧氣都是一般薄厚,沒有霧的地方便是一絲霧氣都沒有,像是被人用刀整整齊齊的從分界線斬斷了,而且風吹不散雨也澆不散,不像是氣反而像是被人罩了一個堅固的罩子。
可是人怎麼可能給山罩一個罩子呢?
“該不會真如嚴忠所說,是個精怪吧……”另一名屬下說出了眾人心中所想,嚴忠這十板子不會是白挨了吧。
他話音剛落,底下便傳來了‘嘎吱,嘎吱’的響動,徐府那兩扇大黑木門,又在徐靈鹿麵前打開了。
更加令人驚訝的是,此次出門來的居然是徐正清本人,他身後還跟著嫡次子徐俊崇和徐夫人陳氏。
徐正清手中死死的攥著一塊玉佩,剛才徐靈鹿遞給門房的那條活靈活現的魚現在正嚴絲合縫的嵌在一圈湧動的波濤中,組成了一塊完整的‘錦鯉戲碧濤’,正是徐大人手裡這塊。
“你可是俊溪嗎?”徐正清大人約莫是情緒過於激動,聲音都帶著一絲微顫。
“徐俊溪……”徐靈鹿在心裡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接著抬頭對徐正清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師父說以前我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來著,不過師父給我改成徐靈鹿了,這樣更好養活,所以這位是爹爹嗎?”
爹爹兩個字一出口,徐正清身後的二人和趴在房頂看熱鬨的那一夥人全部愣在當場,還真是父子呀?!
陳氏滿臉堆笑,上前一步,親熱的想要拉住徐靈鹿的手,“孩子跑了這麼遠的路,累了吧,先進府裡來,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
徐靈鹿衝她笑笑,不著痕跡的躲開了陳氏伸過來的手,他麵上帶著笑意,眼睛確是冷的,一直在打量徐正清身後沒有說過話的徐俊崇。
這應該就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便宜弟弟了吧,年歲看上去完全與他相當,甚至徐靈鹿還要顯得更小一些,看來他這個號稱人如其名,正直清明的爹,也不是傳聞中那般,起碼這個便宜弟弟的來曆就很古怪。
等他們四人各懷心思的走進徐府,那大黑木門再次關上,對麵屋頂上才又窸窸窣窣的說起話來。
“還真是呀!”鏡二感歎,“那要是這樣的話,徐公子之前說的事會不會也是真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默默轉頭看著魏鏡澄明顯黑下去的臉色,紅鸞星動,無妻無子什麼的……嘖嘖嘖有點過於刺激了吧。
而且今天他家大人居然在這個少年身上栽了兩次,先是質疑人家是個神棍,結果人家看了三個人的相,起碼前兩個說的巨準,後來又質疑人家是個騙子,結果人家真的是中書令徐正清大人的兒子。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外界一直以為徐正清大人隻有兩個兒子,嫡長子徐俊華和嫡次子徐俊崇,這二人大約要差六,七個年歲,所以才傳聞徐大人異常深情,第一任妻子近十年再無所出,身體也不好,可他堅持不納妾室,等發妻亡故之後才不得已娶了填房。
可如果徐靈鹿也是徐正清的兒子,他看上去年歲和徐俊崇一般無二,那豈不是說,徐正清大人在第一任發妻還沒有亡故之時,或者剛剛亡故之時,就和填房的這一位有了徐俊崇。
這哪裡是深情,分明是個偽君子。
魏鏡澄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他對身後的屬下吩咐道:“鏡一,我寫一封文書,你親自去驛站吩咐他們,加急送往西北軍昭武校尉徐俊華手中。”
“文書送到之後,你便帶幾名屬下輪班來飛花巷守著,順便留意今日徐府大門口發生的事會不會流傳至坊間,都是怎麼傳的。”
“領命。”
“鏡二,你今晚就收拾行李,去靈台山飲翠峰,查查清楚,到底是哪座道觀出了一位叫徐靈鹿的天師。”
“大人我能和鏡一換換嗎?”小天師那麼好看,他也想天天盯,為什麼要把他派去幾千裡外的深山老林,鏡二覺得十分不公平。
說不準哪天還能假裝偶遇一下,再帶小天師一起騎一次馬呢。
眼見著魏鏡澄的目光如刀般就要切過來,鏡二覺得自己全身的皮都緊了,不等魏鏡澄再開口,立即應聲,“領命!屬下這就出發。”
說完他運起大輕功,奔向巷子儘頭,找他的棗紅馬去了。
那馬兒見他過來,嘲諷的打了個響鼻,仿佛再說:叱,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