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樓發生的事,確實甚為駭人。”老郎中憶起當時的場景,還心有餘悸,“青樓中的人說是因為誤食了河中某種水產,才產生了這種症狀。”
“所有人五臟都燒灼不已,更是不斷的從口中吐出帶著血絲的肉塊,像是大蝦米般。”
“那肉塊會跳動嗎?”魏鏡澄打斷了老郎中的回憶,開口詢問。
“跳動?”老郎中思索了一刻,“到是不會跳動,但我曾仔細看過那些肉塊,並不像是人體內之物,反倒像是,某種蟲子,長在人體內,吸食了人體的營養,然後又吐出了,我記得當日請我去看病人時,那間青樓中所有染病之人都瘦削的可怕,頭發都要落光了。”
“那您可還有保存當日他們吐出之物?”
“那哪裡敢保存呀,官府請了好多郎中,沒有一個人能看出病因,最後隻好將青樓封了起來,讓人在裡麵等死。”說到這裡老郎中歎了一口氣,捋了捋自己已然全白的胡須,“唉,最後屍體和他們吐出之物都被一把火燒乾淨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也是一群可憐人呀。”
現下能找到的當事人,就隻有這位老郎中和那個瘋瘋癲癲的龜公,線索再次斷掉了,魏鏡澄帶人回到大理寺,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他安排屬下去根據李賦的描述還原王邇和那三位仙人的畫像,先張貼出去,看能不能抓到,另外就隻能等著看看徐靈鹿那裡能不能研究出點什麼東西。
徐靈鹿回到徐府後也沒閒著。
那個桃木盒子被他妥善的安放了起來,還喊了垢嘗夫婦來,讓他們看看認不認識盒中的東西。
東院最近太乾淨了,都沒什麼灰可吃,徐靈鹿就時不時給垢嘗們一點濁水,將他們一家子都養了起來。
第一次吃到濁水的大垢嘗,當晚激動的跑到西院陳氏的房子裡狂噴黏液,第二天聽下人們說,夫人的尖叫聲傳出去老遠,叫的可慘可大聲了。
對於盒中的東西,垢嘗夫婦倒是沒什麼反應,但他們的大兒子在見到盒中之物時,體型忽然增大數倍,那個本來清亮的獨眼變得血紅,眼看就要失去神智,垢嘗夫妻兩,生怕徐天師一個不爽,直接召一道雷,給自己大兒子劈個灰飛煙滅,趕忙也將體型增大,變成兩張灰餅,把兒子裹在了裡麵。
徐靈鹿連忙蓋住桃木盒子,隔絕氣息,等三個妖怪都安靜下來,那個一直沒什麼變化隻知道吃的憨憨兒子,頭頂的尖角居然長大了。
“嘰嘰咕?”
它的角長到這麼大,至少還要十來年呀,這是怎麼了?垢嘗媽媽疑惑。
“咕~~~~~~~~~~~~嘰咕”
嗝~~~~~垢嘗兒子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裡麵的東西好臟,我也不想吃,可是它們直接鑽進我身體了。
垢嘗本身生於汙穢,在世間算是極臟之物,這玩意竟然能催生出小垢嘗的雙角,倒是給徐靈鹿了一個思路,他可以先查找和臟汙相關的鬼怪,著邪物應該就在其中。
說起來簡單,但鹿牧遠給他的書籍中,臟汙相關的鬼怪有好幾千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查出來的。
想到這事還和曦梧有關係,徐靈鹿折了一隻青鳥,打算把今日發生之事全部告訴曦梧小姐姐,看看她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徐府距離靈霧山太遠,紙鶴怕是飛不過去,雖說是折青鳥,但徐靈鹿依然選了曦梧最愛的紫粉色。
青鳥放出去,曦梧那邊回信倒是很快,回信很長,但關於盒子裡的東西,她就說了六個字,‘好惡心!沒見過!’。
剩下的全是化妝品使用感受的心得交流,徐靈鹿看的滿臉黑線,在信件末尾曦梧還提到,靈霧山上禿的那一塊最近已經有人在補栽了,她人形頭皮上的斑禿也長出了硬硬的頭發茬子。
另外,她又去了一趟九鋒山,和鋒九見了麵,鋒九送她了一堆華麗的翎羽和一些上好的獸皮獸骨,讓她轉送一些給徐靈鹿。
所以她想請徐天師來靈霧山做客,感謝一下小天師當日及時喚醒了她,沒讓她背上殺孽,還能繼續做個見習山神。
去蹭吃蹭喝蹭東西當然好,徐靈鹿莫名的就想帶上魏大人,讓那個整天隻知道忙公事的高檔社畜,跟他一起去見見世麵。
他又折了一支紙鶴去給魏鏡澄送信,信送到了,本以為紙鶴會帶回來回信,誰知道這支紙鶴居然沒有再飛回來。
魏大人打開了自己床帳內掛著的鎏金玲瓏香囊,又放了一支紙鶴進去。
嗯,這個香囊住兩支剛剛好,再來就有點擠了,是時候讓鏡一去找些更大香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