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通天的氣惱來源於已經很久沒人如此對明月聖地這個態度。
以往有事, 那些人看在明月聖地的麵子上也會主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個女修在明知道他是明月聖地的人不僅不給談話的機會,還直接動手, 這讓他感覺對方很蔑視自己的宗門。
他自己被打他不是很介意, 但宗門被這樣無形羞辱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眼下他也隻能先不舒服著。
恰好次日就是風止的第一天,天一亮,饅頭堡裡的人就往外衝去。
石通天在得知大家平時都是靠撿冰珠才能兌換食物後, 想了想,也跟著人群往外走。
和大家一樣,他的儲物袋也沒了。
他一動, 羅家大長老當即表示讓他繼續在堡內休息著,“前輩與少主所需的冰珠我們幫著分擔就行。”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讓他歇著,羅虎頭不是很樂意, 但形勢也隻能是讓他點頭附和。
“我不需要你們養著。”石通天卻是手一擺, 已經跟著堡民出了饅頭堡。
他一走, 羅崖柏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兩個基本都是養尊處優大的, 除卻修煉必要, 哪吃過這樣的苦頭。還沒撿到冰珠,臉就紅腫起來,人在風中相當難熬。
冰珠是隨機的, 人越多的地方收獲越少, 石通天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而羅崖柏則擔心石通天就一直跟著。
他們倆一老一少走著, 一個上午下來,收獲慘淡。
到中午,他們看其他的堡民們已經兩兩就近聚在一起, 升起了帳篷用起了乾糧,他們倆都沒吃的,但也蹭去了附近小帳篷裡蹭暖。
那小帳篷裡有個堡民,他們見他倆什麼吃的都沒,就各自分了一塊乳白色的羊奶糕給他們,讓他們含在嘴裡等奶糕融化再吞下。
這東西是他們出門的必備食物,東西少,但一兩塊就能讓他們吃飽,非常頂餓。
石通天是築基修士,原本體內的靈力就足以支撐肉身,不必使用五穀。可現在體內靈力沒了,他此時也感受到了久違的饑餓感。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堡民們分來的食物,心中想著回頭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的善意。
“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要到冰原來撿冰珠。”休息之餘,堡民們少不得詢問石通天道。
他們知道堡內最近來了一些想和他們一起撿冰珠的人,其他人大多都還年輕,而眼前這個已經胡須皆白,他們有點擔心他會死在冰原裡。
“家裡窮,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補貼一下家用。”石通天嘴裡含著腥味很重的奶糕,勉強一邊適應著一邊搭話。
他邊上羅崖柏則實在難以忍受那股子腥味,幾番欲要作嘔,但最後他的教養讓他沒有將奶糕吐出來,而是強行嚼碎咽了下去。
說到冰珠,石通天突然問堡民道:“我聽說在饅頭堡吃穿住行都要冰珠,這冰珠怎麼折價的,諸位可否告訴我?”
“一斤冰珠一斤糧。”堡民道。
“一斤冰珠一斤糧?”石通天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冰珠裡麵有冰屬性靈液,可以煉製丹藥,在外麵塊靈石一枚,在這一斤才能兌換一斤糧?
“對,你們住客棧還有吃飯都要用付糧,具體多少我們沒住過沒問,等回頭回去了你們就知道了。”堡民確認道。
石通天眼底已有寒意,不過對堡民們還很是和煦,“多謝告知。”
旁邊羅崖柏卻沒他那份涵養,已經罵道:“無恥之尤。”
一斤冰珠才一斤糧,這和無本買賣有什麼區彆?
這冰珠隨手往外一倒就是成千倍上萬倍的利潤,而那女修得了這麼大的好處,竟然都舍不得讓這些普通人吃飽,當真是刻薄無恥至極。
偏偏這樣的人卻得老天厚愛,竟有那樣高的天賦。
“老天真是不公。”
“人世間多的是這種不公。”石通天沒有羅崖柏那麼激憤,“善者一無所有,惡者得天獨厚,所以我們明月聖地才應運而生。那女修這般做已經與邪修無異,此時我定會給你們羅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