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四腳朝地的程徹,眼中是與他長相全然不相符的輕蔑。
程徹麵子裡子都丟光了,顫抖著手指著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宋闕蹲下身,慢條斯理地拍了拍程徹的臉:“我長相隨媽,你是從哪冒出來的猢猻?”
程徹揮開他的手,嗤笑一聲將手裡的照片懟到他麵前:“你自己睜大眼瞧瞧。”
宋闕想搶到手裡看清楚,卻被程徹迅速躲開,並回以一個挑釁的笑,但他不知道頂著那張鼻青眼腫的臉做什麼動作都隻會顯得狼狽可笑。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照,有些年頭了,照片泛黃四角都起了白邊,儘管如此也仍能看出那一男一女笑容裡藏不住的青澀。
宋闕心裡咯噔:“還真是我爸。”
宋家氣氛和睦,客廳和主臥隨處可見全家福,還有一個專門用來記錄宋歸時成長痕跡的相冊,從出生到現在一歲不落,所以宋闕很容易就辨認出那對男女其中一個正是他離家賺大錢的老父親。
但那個女人很明顯不是宋媽媽,宋媽媽年過四十但因為保養得宜看著和三十出頭的姑娘沒兩樣,美得明豔張揚。
照片上的女人雖然模樣也不錯,但眼角眉梢都怯怯的,整個人的氣質更偏向溫婉。
想來那就是程徹的母親了,程徹做渣男的時候可不就是那副溫潤如玉的偽裝最吸引人嗎,可惜了他母親這樣好的基因。
宋闕:“隨便弄張照片就敢跟我稱兄道弟,誰給你的勇氣啊。”
正值期末周,學生遇到八卦就像久旱逢甘霖,也不管誰對誰錯總歸要聽一耳朵。
眼見著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程徹還不想把事情鬨得人儘皆知,何況他臉上還掛著彩,實在丟人。
隻能拍拍屁股撂下狠話:“晚自習來操場,不然要你好看。”
宋闕聳聳肩,渣男渾身上下就嘴最硬。
問詢趕來的老師一聲怒喝,人群瞬間散作鳥獸。
江樓月不放心:“你去見他嗎?”
宋闕溫書,背了一首又一首的古詩詞:“去啊,為什麼不去。”
“你不怕他使陰招?”
“所以咱得帶點人手。”
宋闕口中的人手——趁兒子沒放學偷偷在家追劇的宋媽媽、趴在窗戶查晚自習的年級主任。
夏夜裡弦月如鉤,蟬鳴聲脆,幾顆不甚耀眼的星星宿在夜空,白日裡燥熱的風忽然變得柔情,傍著槐樹葉簌簌作響。
遠遠看操場上站了五六號人,幸好大家都是有備而來。
程徹正和幾個兄弟計劃等人來就要他好看,聽到腳步聲立刻露出凶相,一個轉身卻和眼中冒火的教導主任撞個正著。
教導主任:“你們想要誰好看啊?”
幾個外厲內荏的紙老虎瞬間熄火,一個個跟小雞啄米似的搭著腦袋,再不複上一秒的囂張氣焰。
程徹像是沒想到宋闕這麼不要臉,怒目圓瞪:“你一個大男生還告狀?”
宋闕打斷他:“你這說的什麼話,被欺負了當然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師和家長啊,我還隻是個學生呢。”
程徹氣急,礙於老師在又不能動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宋闕:“你彆急啊,我還把家長帶來了,你白天反應的問題可以當麵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