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手握九州萬方的天子,您應該以堯舜的賢德為榜樣,更應以漢文帝的垂拱之治而行,而不是整日在內廷與宦官們刀槍劍戟,行荒唐無用之事!如若您執意如此,那便也罷了臣的官吧!”
“陛下,臣身為兵部尚書,您在宮中操練內宦一事,兵部無管轄之權,臣身為您的臣子,為了您的安全,也為了您的賢名,請您罷了內操一事!倘若陛下不願,那便也罷了臣的官吧!”
“陛下,臣身為禦史卻未能勸諫君王改過,還請陛下您也罷了臣的官吧,臣食君俸祿多年,天恩浩蕩,無以報答,臣隻能謝過陛下,願聖躬萬安,吾皇萬歲!”
“陛下,臣年事已高,請辭回鄉養老,請陛下允準。”
“陛下,臣家中老母年邁,臣請辭回鄉照顧老母,還請陛下允準。”
“陛下……”
一時間,大臣們就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樣,一個跪完又跪一個,沒一會兒的功夫,文華殿內就已經跪倒了一片。
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想以被罷官來搏一個好名聲,但也有不想被罷官的。
他們之所以跟著跪下,左不過就是為了隨大流,好不被標新立異罷了。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下跪,朱翊鈞的臉都綠了,他終究也還年輕,二十出頭正是倔強狂傲的年紀,他忍不住了,當即便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對著底下的大臣們咆哮道:
“豈有此理!伱們是要逼宮嘛!”
朱翊鈞的咆哮還是有用的,一嗓子喊下去,就連那些還站著的大臣們也全都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眾人不太整齊地說道。
“息怒?你們都快把刀架朕脖子上逼朕了,還讓朕息怒?你們……你們這群無君無父的……真是氣死我了……”
朱翊鈞氣得腦袋都發暈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想把這群無君無父的大臣們全都給罷了官。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罷一個兩個或許行,但若是全都罷了官,那誰還來幫他辦事?誰還來對他跪地磕頭,對他喊“皇上萬歲”呢?
事情鬨到這種局麵,身為內閣首輔的申時行不得不出來圓場。稟著‘兩頭好’為中心理念的他,自然不可能得罪皇帝,更不可能得罪大臣們。
“陛下恕罪,臣以為董基雖不係言官,卻並非逞臆瀆擾。您在內廷頻繁操練,此事發生在皇城之內,天子身側怎可有三千披甲執刃之人?倘若有心術不正之徒潛藏於其中可如何是好?真要發生了什麼變故,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陛下,諸位大臣們實在是因為太過擔心您的安危,關心則亂而已。您是臣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