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搖醒的張重輝似乎並不意外這一事,他直接無視了邱橓的凶神惡煞,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轉頭對一旁急到想要咬死邱橓的高氏淡定說道:“娘親,您先回後院去歇會兒吧。”
高氏本想說些什麼,可當她看到張重輝對她使的一個眼神過後,愣是把話給咽了回去。關心則亂,她差點就要忘記傍晚時,兒子跟她說過的話了。
高氏記得,當時才不過申時末而已,錦衣衛駱思恭突然找到了她兒子,還當著她的麵跟兒子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高氏聽不懂駱思恭說的是什麼意思,她也忘記駱思恭都說什麼了。
她隻知道駱思恭走後,兒子張重輝就對她說要先睡一覺,還說不出意外的話,今晚肯定會有人來找他問話。
除此之外,張重輝還對她再三叮囑了,到時候不用擔心的他的安危,並讓她在回去後院的大約半個時辰以後,換老四張簡修去前院代替她守夜。
高氏並不理解兒子張重輝為什麼要讓她這樣做,她也並不認為錦衣衛會同意讓老四來代替她守夜,但她還是答應了兒子。
雖然兒子今年才隻有六歲,可自從丈夫去世後,她總覺得兒子驟然長大成熟了不少,雖然總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來,但她看得見,張家正在兒子的‘亂搞’之下一點一點的脫離險境。
“那我先走了。”想起答應過兒子的事,高氏隻能依依不舍地起身離開,可在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又折了回來。
“邱侍郎,你要是敢傷了我兒子一根汗毛,我跟我夫君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對邱橓罵咧完自以為凶惡至極的話後,高氏這才滿意離開。
“有病……”邱橓忍不住罵了一句。
高氏走了,這下前院大堂內隻剩下張重輝,邱橓兩個活人,以及一口停放著死人的棺材了。
邱橓十分直接了當,直接便對張重輝問道:“伱到底是誰?”
“啊?我是誰?”張重輝似乎不太理解邱橓為什麼會問這種話。
“彆裝了,我知道你不是張重輝,他已經死了!”邱橓嘴上說得十分肯定,心底裡卻還是不太相信‘奪舍’這種鬼扯的事情。之所以說得如此肯定,也是為了詐一詐對方罷了。
果不其然,這一次,麵前的孩童沉默不答了,邱橓甚至還從對方稚嫩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安。
“你到底是誰?火真的是你放的?人也都是你殺的?對吧?”邱橓追問道。
這次張重輝回答了,隻是仍舊沒有回答邱橓最想知道的那第一個問題:“我一直都跟你們說全是我乾的,你們自己不願相信,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