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夢鏡知道朱翊鈞是在趕人,心裡忽然有些不悅起來,行離彆禮時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意氣了些。
朱翊鈞發現了這一個細節,一抹失望掠過眼角,轉眼又消失不見。
鄭夢鏡走了,張鯨才說道:“稟皇爺,江陵那邊來消息說,潞王殿下感染了風寒,已經渾然不理查抄張家一事了。”
“嗬……風寒?怕是裝病吧!”朱翊鈞冷笑起來:“真是朕的好弟弟,本以為他是去替朕辦事的,沒想到他是去替母後辦事的!”
張鯨根本不敢接這個話,隻好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道:“陛下,任巡按的死和邱侍郎的瘋,都與張敬修的兒子張重輝逃不開乾係,加上之前張家祠堂著火一事,也跟那小娃娃有關,奴婢想著,要不先將他監送回京師,再慢慢套出他背後的指使之人?”
按理來說,張鯨的這個想法,正常人都會覺得太過大費周章了,畢竟一個六歲孩子而已,能套出什麼話來?更不提還要大費周章的將人監送回京師。
然而,正是這樣大費周章的想法,卻是讓朱翊鈞陷入了沉思。
“張鯨,你覺得六歲孩子會撒謊嗎?”朱翊鈞突然問道。
張鯨心想您這不是廢話嘛,他隻能恭敬回答道:“回皇爺的話,小孩兒當然會撒謊了,他們撒謊可厲害了呢,沒發生過的事情他們都能編出來,還編的像模像樣。”
“這樣嘛……”朱翊鈞淡淡一句。
朱翊鈞已經忘記自己六歲時有沒有撒過謊了,他隻記得六歲那年的他,被父親隆慶皇帝朱載坖封為了皇太子。
六歲孩子還不知道皇太子意味著什麼,六歲時的朱翊鈞隻知道自從當了太子以後,要念的書比以前更多了。
他的父親隆慶皇帝朱載坖還給他安排了好幾個翰林院的先生來教他。
奈何六歲孩子正是調皮好動的年紀,為了不被生母李太後罰跪,朱翊鈞隻能硬著頭皮聽一群翰林學士給他講課,聽他們講一些根本聽不懂的大道理。
硬著頭皮學習,顯然是學不進去多少東西的,朱翊鈞的學習成果可以說是:如學。
朱翊鈞的生母很擔憂兒子的學習情況,見兒子學不到什麼,她堅定的認為自己兒子這麼聰明,學不好肯定是因為那些教書的先生有問題。
於是,她便求隆慶皇帝換一批先生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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