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妃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謝恩,隨後緊緊抱著兒子匆忙離開。
王恭妃走後,李太後又將宮人遣散出去,隻留她和朱翊鈞兩人在殿內。
事到如今,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李太後又何嘗不知道,朱翊鈞看似句句都在罵王恭妃,實則卻是句句都在諷刺她這個生母!
“鈞兒,你是在怪為娘嗎?”李太後直接問道。
朱翊鈞卻是裝傻笑道:“母後開什麼玩笑呢,兒子怎麼敢怪您呢?就算有錯也是兒子的錯。就好比皇弟,要不是我讓他去江陵,他也不會病那麼久。唉,都怪我啊。”
李太後聽出了兒子話裡的陰陽怪氣,她直接坦白道:“沒錯,你弟弟是我派去江陵添亂的,他現在在江陵裝病也是我教他的,你有什麼不滿就都說出來吧,你若是再陰陽怪氣,那我就……”
“那您就什麼?”朱翊鈞徑直打斷了李太後的話,原先的假笑已然不在,此刻他嚴肅質問道:
“您是不是還想廢了我這個皇帝?是不是還想逼我下罪己詔?”
李太後愣住了,她沒想到兒子居然敢這樣質問自己,她還沒來得及辯駁兩句,就見朱翊鈞冷著臉又說道:
“母後,這大明朝的皇帝隻能是我朱翊鈞!張居正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夠廢得了我!更沒有人能夠再讓我下罪己詔!
您讓潞王插手查抄張家一事,我很不高興!但百善孝為先,您是我的母親,我不怪您,這件事我就不跟您計較了!”
“放肆!”李太後怒了,她一把將麵前的碗勺掃落在地,劈啪破碎聲頓時響徹大殿,伴隨而來的還有李太後的震怒聲:
“你給我跪下!”
……
乾清宮。
張鯨一邊偷偷抹著眼淚,一邊給朱翊鈞那跪到紅腫的膝蓋抹藥膏。
“哭什麼?”朱翊鈞本來心情不太好,可當他瞧見張鯨那張偷哭的醜臉後,莫名喜感讓他有些想要發笑。
“回皇爺的話,奴婢沒哭。”張鯨一副害怕皇帝擔心的模樣,彆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