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什麼?你……你說什麼?”
“時間來不及了,宵禁已經開始,我得趕緊走了!另外我家老六就拖你辛苦照顧了,告辭!”
“誒……你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
再次回想起張重輝說的那句‘天方夜譚’之語,起初還覺得有些好笑的於慎行,此刻隻覺得……
既好笑,又離譜,更扯淡了!
為張居正平反?
怎麼可能平反成功啊!
皇帝陛下那麼厭惡張居正,怎麼可能給張居正平反!?
要知道,皇帝陛下要是真給張居正平反了,那性質就相當於,當著全天下百姓們的麵!啪啪啪!自己狂扇自己這個‘天子君父’的臉!
打臉的同時,更是在對全天下的大明子民們說:朕這個皇帝!錯了!
眾所周知,皇帝陛下連罪己詔都不肯下,下了還要耍賴拿回去的那種!
這樣一個好麵子的君主,怎麼可能當著全天下人的麵承認自己錯了?
所以為張居正平反這件事,簡直就是危言聳聽!天方夜譚!
於慎行嚴重覺得張居正啊不,他嚴重覺得張重輝瘋了!
亦或者說,於慎行更認為張重輝隨口一提的‘平反’一事,其實是在為‘還錢’一事,而隨口找的一個理由借口罷了。
於慎行真的很想對張重輝說:“你不想還錢就直說嘛,乾嘛要用這種扯淡的理由作為借口啊?大不了不還就是了,我於可遠又不差這些錢……”
……
趙府。
趙士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才總算是將張重輝給‘留’了下來。
但留下來的‘代價’則是,接張允修這個親家叔回來住。
趙士楨很不願意,但沒辦法,隻好咬著牙答應下來。
張重輝見趙士楨一臉痛苦,他勸說道:“趙大人,你真的不用勉強自己,我一個罪臣之後,如今又被牽扯進了妖書案中,我留下來隻會牽連到趙家,真的,你要不還是另擇佳婿吧?”
“賢婿!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一次,趙士楨居然生氣了,他嚴肅道:
“若我趙某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的話,我早就在你們張家被查抄之後,與其他人一同結伴上門,逼你們退婚了!
我趙某一生重情重義,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隻能同甘,不能共苦之輩了!如今你雖被妖書一案牽連,但我絕對不會因此而嫌棄你,更不會因此事而悔婚!”
趙士楨說的很是坦蕩,似乎他的確就是這樣想的一般。
其實從某種‘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角度上來看,趙士楨的確認為自己就是這樣‘坦蕩’的一個人。
就像他的女兒趙嵐英一樣,趙嵐英也一直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很‘瀟灑’的‘女俠’。
“既然如此,那好吧……”張重輝似乎妥協了一般,不再提‘退婚’一事。
趙士楨見狀也是鬆了一大口氣,然而氣還沒有鬆完,張重輝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話說嶽丈大人,令千金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善言語啊。”張重輝似乎很是疑惑一般。
“啊……這個……”趙士楨有些汗流浹背了,嘴上卻仍是硬道:
“閨閣女兒家嘛,害羞也正常!而且她長這麼大,幾乎都沒有見過什麼生人,更彆提你這種外男了!”
“這樣嗎?”張重輝似乎信了一般,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趙府外的動靜給打斷了。
是駱思恭帶著錦衣衛來了。
……
“你小子!彆以為我找不到你的把柄!老子早晚要讓你死!”
駱思恭見到張重輝的第一句話就是恐嚇,緊接著便是問道:
“你四叔讓你帶了什麼話?我警告你彆騙老子!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一家子全都死!”
麵對駱思恭重重恐嚇,張重輝始終麵色平靜著,他的這一反應雖在駱思恭的意料之中,卻仍是惹得駱思恭發怒了!
就在駱思恭想要上前拽起張重輝的衣領,惡狠狠質問對方之際,張重輝卻是先他一步,輕飄飄地說出了一句,讓他動彈不得的話!
“怎麼動不動就死不死的?就算我們張家要死,那不是還有你們一整個駱家,給我們陪葬嗎?”
駱思恭當即便是怔住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反應過來,張重輝昨夜四處‘借錢’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什麼狗屁的借錢!那壓根就不是借錢!而是在給那些審案的大臣們透露‘消息’!
駱思恭是真的慌了,畢竟他曾經跟潞王朱翊鏐‘合作’過的把柄,一直都被張重輝給攥在手裡!
駱思恭現在隻覺得後悔!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張重輝給當成一回事!更後悔當初看在張簡修的麵上放了張重輝一馬!
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他當初就該斬草除根了!
駱思恭後悔啊,然而後悔是沒有用的。
事到如今,駱思恭隻能先將身邊的所有人都給打發走,然後再獨自與張重輝私下交談。
“你都跟沈鯉,於慎行他們說了些什麼?”駱思恭表現得像是很無所謂一般,他不能讓對方看出來,自己已經開始慌了。
“說了什麼?”張重輝一臉看穿,陰惻惻笑道:“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
“你!”駱思恭攥緊拳頭,克製著想要給張重輝一拳頭的心,咬牙問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你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目的啊,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張重輝神秘笑笑。
緊接著,張重輝又將駱思恭目前的處境,殺人誅心一般,直直點明了出來,道: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皇帝是妖書案的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