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罵‘惡心’,駱思恭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這一次,他給出了解釋,道:
“我都兒女雙全的人了,沒有斷袖之癖,你不要瞎想。”
“哦。”張重輝敷衍應著,眼中仍是輕蔑。
“我隻是……”駱思恭似乎還想要解釋些什麼,最終卻隻是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
駱思恭就這麼走了,在他跨出趙府大門的那一刻,恰好迎麵碰上了剛被趙士楨命人‘請’回來的親家叔張允修。
這一刻,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在駱思恭的眼中,張允修似乎隻是他茫茫酷吏生涯之中,不怎麼起眼的一個受刑犯罷了。
然而在張允修的眼裡,他對駱思恭的恨意,卻是絲毫不亞於他對萬曆皇帝朱翊鈞的恨意!
二人就這麼擦肩而過了,期間駱思恭隻是瞟了張允修一眼而已,似乎從不認識這個人一般,更似乎是覺得多看張允修一眼,都是在浪費時間。
相比於駱思恭的冷淡和無視,張允修卻是目光狠辣地死死盯著駱思恭,直到對方翻身上馬,策馬離去,再到完全消失蹤影為止,他才肯放下目光。
“駱思恭,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親手殺了你!”
張允修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這句話,一甩袖子,踏進了趙府大門。
一旁前去‘請’張允修回來的趙府管家親耳聽見了此話,渾身發毛的同時,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老爺趙士楨吐槽‘親家叔’張允修時,說的那些話:
“此人看著謙遜斯文,實則心思陰暗!一看就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就能不顧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陰暗之人!”
“這種人活著跟死,已經沒有什麼區彆了!張允修他就是一個活著的鬼!”
……
入夜,申府。
已經被錦衣衛團團圍起來的申府,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外人能夠再來‘拜訪’了。
然而,就在申時行準備在書房歇下的前一刻,有個‘不速之客’敲響了他的書房門。
“你怎麼進來的?”
申時行十分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外一身黑衣的張重輝,懷疑自己老眼昏花的他急忙揉了揉雙眼。
再次睜開眼時,原本還在眼前的張重輝已經不複存在,就在申時行懷疑自己剛剛見‘鬼’了之際,身後傳來了聲音:
“汝默,你杵在門口乾嘛?趕緊把門關上啊。”
申時行聞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張重輝是進屋了,而不是‘消失’了。
感歎自己年紀大了,反應遲鈍的同時,申時行趕忙將書房門關上,緊接著,他回頭便是急忙問道:
“外頭有那麼多錦衣衛圍著,你是怎麼進來的?”
張重輝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了一壇酒放在桌上,四處尋找裝酒器皿的同時,他隨口答道:“翻牆進來的。”
申時行想了想,懷揣著答案問道:“難不成你真把駱思恭‘也’給拖下水了?”
“怎麼能叫拖下水呢?汝默,你說話真的是越來越幽默了。”張重輝回答間總算是找到了能裝酒水的‘器皿’,是一對青花茶盞。
“彆這樣稱呼我!”申時行壓低憤怒的聲音,質問道:“你把所有人都給拉下了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還有!”眼看張重輝拿了自己最心愛的茶盞,準備用來裝酒,申時行頓時急了,忙道:
“這可是成化年間的寶貝啊!你你你你!你這是暴殄天物!快放開它!”
“成化年間的古董怎麼了?”張重輝見對方急成這樣子,他不由得賭了一句道:
“我送你的東西又不止這一樣,至於這麼寶貝嗎?還是說,彆的寶貝都被錦衣衛給砸了?”
“你夠了!”申時行雖然仍舊很生氣,然而他卻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有些喜悅道: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傳家寶!不是張太嶽送給我的!你個冒牌貨休要再裝了!”
“哦,這樣嘛。”被‘拆穿’了的張重輝仍舊是一點也不急,反倒是又問道:“你哪個爹留給你的傳家寶?”
申時行臉色僵了一瞬,不太情願地回道:“你知道的。”
“我知道?”張重輝一臉詫異道:“你不是說我是冒牌貨嗎?我一個冒牌貨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我……”申時行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了。
秉著‘洗腦’也要‘趁熱打鐵’這一原則,張重輝忙一邊往申時行‘祖傳’的茶盞裡倒酒,一邊略微急切卻又從容地說道:
“汝默啊,其實你是信了我就是張太嶽的,隻不過你不肯承認罷了。話說於可遠都肯承認,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呢?是不是我突然變年輕了,讓你有些不太習慣?”
“你夠了!”申時行終於還是控製不住發怒了,聲音也不受控製的大了些。
“再大點聲!”張重輝端起裝滿烈酒的茶盞,遞給申時行的同時,奇怪笑道:
“讓外頭的錦衣衛們聽見動靜!再把咱倆一同押到皇上跟前!我好久沒見皇上了,怪‘想’見他的呢!”
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的申時行多少有些心虛了,他看了一眼張重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