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不想騙您,我真的不是他……”張重輝說著便要急著抽回手,不知‘是真還是假’的躲閃目光給人一種他在‘撒謊’的既視感。
李太後當即便是‘捕捉’到了這一點,她有些生氣地拽住了對方想要‘逃開’的手,甚至還發怒地在傷口處稍稍用力按了一下。
“嘶……”
“疼不疼?”
“不疼。”
“不疼你叫什麼?”
“咦?娘娘,不疼就不能叫了嗎?”
“你……你個老不正經的!”
“娘娘,慎言,我才十三歲。”
“鬼的十三歲,你不裝了?”
“那娘娘您幫不幫我?”
“不幫!”
“那我走了。”
“誒你!等會兒!”
直到最後,李太後或許都還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
——最高端的獵人,往往都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
與此同時,大殿外。
朱軒媖一臉心事地來回踱步著,麵色蒼白的她似乎有什麼‘很急’的事情,急著想要跟李太後訴說一樣。
然而她的皇祖母這會兒卻是禁閉著殿門,許久了都沒有出來,這讓她莫名的更急,也更‘怕’了。
“皇姐,皇祖母更衣怎麼更那麼久啊?”朱常洛抬頭詢問道。
朱軒媖搖搖頭,小臉煞白的她‘隻能是’無奈歎氣。
見朱軒媖臉白的嚇人,朱常洛更加害怕了,再想起對方裙子後麵的那一灘血跡,他越發覺得這個長姐恐怕命不久矣了。
一想到唯一一個待自己還算好的姐姐就要死了,朱常洛還是很難受的,不理解朱軒媖為什麼不找太醫的同時,他決定儘自己的‘綿薄之力’,幫幫這個長姐。
於是乎,朱常洛鼓起了他那並不太多的勇氣,‘一聲不吭’地衝向了緊緊關閉著的大殿門!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且全都被朱常洛的行為給驚呆了!
朱軒媖也是被驚住了,好在她反應極快,急忙便是跑去攔住,這要去‘撞門’的傻弟弟。
然而,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
乾清宮。
“皇爺,張重輝從慈寧宮出來了,據番子探來的消息,太後與他在主殿內說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話……而已。”
張誠低頭稟報著消息,表麵看著平靜,心裡卻早就已經在七上八下跳著了。
“噢?不到半個時辰?的話?而已?”
朱翊鈞放下了因用力書寫過度,而被摧殘到有些分叉了的毛筆,又‘再’追問了一個問題,道:
“隻是說話而已嗎?”
“回皇爺的話……”張誠已經將頭低到了腰以下的部位,後背的汗水都已經倒流回了脖頸間,覺得脖子‘涼嗖嗖’的同時,他咽下口水,忐忑答道:
“當時大殿內……隻有太後娘娘與張重輝兩個人……咱們的人聽不真切他們之間在說什麼……但!但他們的確隻是說話而已!”
張誠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保證’的語氣來說的。
實則……其實張誠自己心裡也沒底……
畢竟東廠的眼線就算再怎麼牛逼,總不能牛逼到,藏在皇太後宮殿中的犄角旮旯裡頭聽牆角吧?
頂天也就是在門口聽聽聲兒,或是在房頂掀開瓦片偷摸瞧兩眼。
然而,眾所周知,慈寧宮的琉璃瓦可不是那麼好‘掀’的。
故而東廠的番子們,頂多也就‘隻’知道張重輝與李太後在殿內‘私聊’了許久。
至於這倆人之間具體都‘聊了’些什麼,又有沒有做其他的什麼就……
張誠想著,張重輝才十三歲,或許……應該……大概……不能夠吧?
雖然也不是沒有這麼個‘可能’……
但不論有沒有這麼個‘可能’,張誠都絕對不能‘說’有這麼個‘可能’。
畢竟要是真有這個‘可能’的話,皇帝陛下估計得要發瘋了……
朱翊鈞似乎‘並沒有’對張誠的回答抱有懷疑,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王錫爵接到重審‘妖書案’的聖旨了嗎?”
張誠鬆口氣的同時,回答道:“回皇爺的話,王閣老收到聖旨了。”
“該交代他的事,都交代了嗎?”朱翊鈞似乎隻是在問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言語話間雲淡風輕。
張誠隻愣了一瞬,便迅速了然回道:“回皇爺的話,奴婢都把‘該交代’的交代給王閣老了,隻是……王閣老並沒有特彆明確的表明態度,畢竟他……”
“畢竟他與申時行是同鄉,同年,且私下交情頗深,是吧?”朱翊鈞續上了張誠欲言又止的那後半句話。
張誠此刻不敢做諂媚姿態,隻敢將頭低更低,並肅然道:“皇爺聖明。”
雖然並不願意承認,可張誠卻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得罪了那樣多的前朝大臣,甚至連當了十年首輔的申時行都不曾放在眼裡的他,卻唯獨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