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隻是來體驗一遭罷了。既然隻是體驗,那真假,有無,哪怕是對錯,其實皆無意義。
既然都沒有意義,那不如放手一……”
張重輝說著說著,似乎‘總算’是察覺出了哪裡‘不對勁’一樣,‘這才’停下侃侃而談。
抬頭一看,隻見朱常洛那張本就虛弱無神的瘦臉,此刻更是已經慘白一片。
正要順著朱常洛的視線回頭望去,卻是有一道莫名……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了。
“小子,你裝的可一點都不像他啊。”
……
慈寧宮,寢殿內。
朱軒媖與李太後相對而坐,小姑娘似乎有些緊張尷尬,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雙小手攏著,緊張的食指直轉圈兒。
“媖兒,出了這樣的事,怎麼不告訴伺候伱的嬤嬤她們呐?還嚇成這副慌神樣子,真是個傻姑娘。”
李太後一邊說笑著,一邊將孫女兒換下來的帶血衣裙收在了一旁。
起初李太後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沒想到隻是姑娘家來月事了而已,倒是惹得朱軒姚跟朱常洛又是撞門,又是慌怕得像是要出人命了一樣……
“回皇祖母的話,孫女兒不敢告訴嬤嬤她們……”朱軒媖哀愁著眉眼,小聲回答道:
“嬤嬤她們要是知道了,母後肯定也會知道……母後的身體不好,太醫說過她不能再多憂心了,我怕她……”
朱軒媖沒有再說下去了,卻是也不言而喻。
李太後最喜歡朱軒媖這個孫女兒了,見孩子這樣懂事孝順,心疼的都快要化了。
“媖兒,傻孩子,我知道你孝順,可你也不能不看重自己的身體啊。”李太後拉著朱軒媖的手,心疼地責怪道:
“要不是常洛眼尖發現了這件事,你還要瞞我們多久?話說那伺候你的小宮女也真是不懂事,主子身子異樣,她居然還替你瞞著兜著!這也太不像話了,定得好好重罰她一頓才是!”
“皇祖母!彆!”一聽要重罰那個替自己隱瞞‘病情’的小宮女,朱軒媖急忙出聲阻求道:
“皇祖母,她也是一心為主,這才冒著殺頭的死罪替我隱瞞此事。倘若您因此重罰了她,那以後哪還有奴婢敢儘心侍奉,忠心為主呢?所以祖母,這萬萬不可啊!”
朱軒媖的回答令李太後微微亮起了雙眼,她欣慰地笑了,心中不由得感慨著,她這小小年紀的孫女兒,可比她那做皇帝的兒子,要‘懂事’多了啊……
“皇祖母,我這樣……真的沒事嗎?”朱軒媖還是不太了解自己目前的‘狀況’,她有些忐忑地再問了一遍。
“傻孩子。”李太後耐心地對孫女兒解釋道:“這是咱們女子都會經曆的,今後你就是個真正的姑娘家了,還有……”
李太後開始對朱軒媖教授起了,作為女子的‘經驗之談’。
朱軒媖也很認真地聆聽著,可也不知怎麼的,聽著聽著,她的思緒竟不自覺的飄回了不久前,弟弟朱常洛剛撞開大殿門時,她瞥見的那一幕……
那是朱軒媖無法理解的一幕,她不理解,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祖母,那個男人是誰?”朱軒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出口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多嘴’了。
李太後的表情也是瞬間凝固住了,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怎樣跟孫女兒解釋才好……
……
王府。
“王元輔,皇上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張誠雙手揣在袖子裡,態度不說好,也算不上不壞,隻能說平平。
“張公公的話我聽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不就是聖旨上的意思嗎?”王錫爵回答的態度也說不上多好多壞,也隻能說是平平,似乎覺得還不夠,他又是補充道:
“聖旨既然要內閣與翰林院重審妖書一案,那我等定儘全力找到妖書案的幕後主使,這樣的事情恐怕不用張公公你特地來老夫府上,‘再’交代一次吧?”
王錫爵這般回答,帶著很明顯的‘裝傻’之意,這下子,張誠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了。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場麵陷入了‘僵持’之中。
張誠很清楚,王錫爵這塊‘硬骨頭’隻講‘事實’。
可要是真的全都講‘事實’的話,那便多多少少都會扯到東廠與錦衣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