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爺的話!張重輝這小子實在是膽大包天極了!據當時在場人證的描述,張重輝二話不說,上去就將鄭國舅的兩個隨從給打趴在了地上!隨後更是踹門進去,毫不講理的便將國舅爺給好生一頓猛毆!
可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國舅爺,不僅鼻子被張重輝給打斷了,就連牙也被打掉了好幾顆,胃裡的酸水更是被打吐了出來!就連那右手的指甲蓋兒,也被張重輝那瘋子給活生生掀翻了一個!可嚇人了!”
張誠越說越誇張,那惶恐驚駭的表情,不知道還以為他當時身臨其境呢。
與此同時,朱翊鈞臉上的神色可謂是‘複雜’不已,他先是看了眼手裡的‘血書’,又想了想眼下的狀況,頓時更加頭暈腦漲了!
張重輝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是不怕死嗎?”
朱翊鈞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又是怒道:
“敢對國舅下這樣狠的手,他是打量著朕不敢殺他是吧?”
眼看年輕的皇帝陛下,就快要被憤怒給衝昏了頭腦,張誠心頭暗喜的同時,也準備好了接下來要怎樣‘獻計’給他的皇帝陛下,好好‘懲治’那不知死活的張重輝!
淩遲?砍頭?還是……再抄一次張家?
眼看皇帝陛下就要發怒了,可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陳矩居然開口了。
“皇爺息怒,奴婢以為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應該這樣簡單吧?”
陳矩的目的並不是在問皇帝陛下,故而他緊接著就轉頭看向了張誠,並問道:
“張公公,張重輝跑去打鄭國舅的時候,鄭國舅當時又在乾什麼?”
陳矩很清楚,張誠方才的話是‘偷工減料’過的。而按理來說,陳矩應該‘也’幫著國舅鄭國泰說話才對,畢竟他是靠鄭貴妃舉薦才被提拔至此位置的。
然而陳矩沒有這樣做,他的確是鄭貴妃舉薦的,但他很清楚,他的‘主子’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
眼下年輕的皇帝陛下差點就要被張誠的話給帶偏了,陳矩不忍心,也不能讓他的皇帝陛下被‘小人之語’給蒙蔽了。
被陳矩這樣一問,張誠心裡不由得暗暗罵娘!心中更是知曉了陳矩這張‘老實麵孔’之下的不簡單!
可現在皇帝陛下就在上頭,哪怕張誠對陳矩有再多的不滿,那也隻能‘如實’回答:
“陳公公你這話問的就怪了,國舅爺去青樓……男人去青樓還能做什麼啊……”
張誠本以為話到此,對方就已經不會再糾結下去了,畢竟當著皇帝陛下的麵說這種‘汙穢’之事,實在是有失體統。
然而,陳矩卻是十分明確的問了下去,還是‘貼臉’問道:
“張公公,我怎麼瞧你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著皇上啊?國舅爺當真隻是普通的嫖妓而已嗎?”
這下子,張誠還沒來回答,朱翊鈞倒是‘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張誠,說!”朱翊鈞直接便是命令!
“皇爺恕罪!”張誠反應極快地‘撲通’跪地,實則並不慌張,且極快回道:
“皇爺,奴婢不是有意瞞著您啊,實在是這事它……它……奴婢怕臟了您的耳朵啊!”
聽到這樣回答的朱翊鈞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哪怕張誠沒有說,可他其實也已經猜出了大概的答案。
若是問什麼猜得這樣快,那還得多虧了他的老父親,隆慶皇帝朱載坖。
與此同時,孫海的虛弱麵容,再次浮現在了朱翊鈞的腦海之內……
“罷了……”朱翊鈞並不想聽那樣‘惡心人’的‘真相’,他隻道:
“將消息封鎖死,千萬彆讓這件事傳出去。”
朱翊鈞的意思很明顯,之所以不讓這件丟人的事情傳出去,怕的就是接下來,內閣與翰林院的那群人在審‘妖書案’時,會拿此事出來做文章。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對鄭國泰這個國舅爺不利了,更是對鄭貴妃,以及朱翊鈞這個皇帝不利!
就在朱翊鈞想著此事‘暫且’就先過去,反正大舅哥沒死,張重輝也遲早必死之時,張誠接下來的哭訴,卻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皇爺,這件事恐怕是‘兜不住’了啊!”張誠跪在地上哭著訴道:
“那張重輝實在是可惡,他在打完國舅爺後,就跟泥鰍一樣到處亂‘溜’!先是在那家青樓到處鑽來跑去,大聲傳播‘有辱’國舅之言!
隨後他更是還跑到了街上,見人便將國舅爺在青樓之內褻玩……孌……童一事給說了出來!如今已經是鬨得滿城風雨,想要徹底‘壓下’風聲恐怕……”
“廢物!”
張誠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朱翊鈞的一聲怒斥打斷了!
“你們都是廢物嗎?那麼多人連一個張重輝都攔不住?還讓他跑到街上到處亂傳?”
“皇爺息怒!”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