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張了張嘴,似乎也想發表些什麼意見,可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來,隻低聲道:“我都行。”
“船來了。”張簡修望著江對岸飄來的兩艘來船,事先說道:“先說好了,我跟我侄兒一條船,你們仨一條船。”
“沈大使!”柳成龍急得都快跳起來了,強壓著激動道:
隻見另一條船上的三人,此刻竟全都緊緊盯著這邊,緊緊盯著她身旁的張重輝!
心生惶恐之餘,秦良玉不動聲色地對一旁的張重輝小聲說道:“他們……好像都在監視你……”
其實還沒到,但張重輝那極好的視力,已經瞧見了江邊人群之中,身著紅色袞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的朝鮮國王李昖了。
畢竟這幾日以來,駱思恭每回隻要一耍‘官威’,就總能被張簡修的三言兩語給罵成‘孫子’。
另一邊,沈惟敬也算是從暈船中緩了過來,雖然麵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張兄,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你的年紀好像很大的錯覺?”心直口快的秦良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看著眼前熱情的朝鮮國王,張重輝難免有些尷尬,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轉頭介紹起了一旁因暈船而有些狼狽虛弱的沈惟敬:
“這位是我大明朝的外交主使。”
鴨綠江並不算長,遙遙望去,甚至都能夠看到江對麵,正在焦急等待著‘天朝使者’的朝鮮官員們。
要知道,天朝使者遠道而來,你不說安排好吃好喝,總得給人安排個住的地方先吧?
落腳的地方都還沒有安排好,柳成龍就急不可耐的拉著沈惟敬,直問天朝何時派兵等等。
“聯係倭奴……談判……”柳成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隻好硬著頭皮道:
“請問怎麼聯係他們談判?直接去平壤城外喊嗎?倭軍殺人可不眨眼啊!我們之前派去講議的那些人,可全都是有來無回啊!”
合著亡的不是你的國你不急是吧?
當然,這句話柳成龍不敢說。
麵對沈惟敬的絕望,五人中‘官’最高的駱思恭頗為不耐煩的給出了一句:
“不想坐船就自己遊過去!反正也就才兩裡路!”
“過去決定現在,現在決定將來。”張重輝淡然笑道:“做好當下,結果就交給將來去決定吧。”
“船來了!快住手彆打了!讓人家朝鮮人看見了笑話!”
李昖與柳成龍二人雖然沒有再說下去,卻也都知道對方想要說些什麼,隻是奈何周圍全都是人,不好將這話說出口罷了。
向來漢語極好的柳成龍急得發音都不標準了,沒辦法,實在是沈惟敬的回答讓他震驚且寒心。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聽得懂又怎樣,我說的實話。”張簡修聲音又小了些:“哪有這樣接待客人的。”
看著急得跳腳的柳成龍,沈惟敬隻雲淡風輕地笑道:“放心,隻要有我出馬,保準兩個月內,倭奴不會打過來!”
暈船的沈惟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間,還不忘附和一句道:“我覺得秦小兄弟除了話有些少以外,人還是挺不錯的,不僅長得高大俊俏,力氣也是一頂一的大。”
誤會也算是遮掩過去了,在一番簡單的客套過後,李昖便將事情丟給了柳成龍處理。
“不是長相的問題。”秦良玉搖了搖頭,頗為糾結道:“是……我該怎麼說呢……”
在眾官員們的簇擁之下,李昖笑容滿麵地朝剛上岸的五人走去,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他上前便是握住了那看起來當了很多年官的青衫少年正作揖的手,並用流利的漢語說道:
“天朝使者!你總算來了啊!”
“不行。”駱思恭一副‘我才能做主’的態度表示道:“我跟張重輝一條船,你們仨一條船。”
“自然是先聯係倭奴長官,然後進行談判。”沈惟敬理所當然道。
相比起國王的興奮與激動,時任朝鮮領議政的柳成龍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
“沒覺得。”駱思恭隨口應道。
“啊?”張重輝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裝傻指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有那麼顯老嗎?”
“倭軍如今在平壤城內外四處燒殺搶掠!且隨時都有可能打到這裡來要了我們的性命!我怎麼可能不急啊!”
至於其他人?那都是陪襯罷了!
不!必要時候,他們還可以當墊腳石!
……
與此同時,另一條船上。
畢竟李昖好歹也是國王,能夠放下身段來親自迎接使者已經算給麵子了,總不能讓他親自與使者交接戰事吧。
相比起竊竊私語的二人,秦良玉沒有說話,她看了眼張重輝,見對方正在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
……
“我總覺得吧……他不像個男人。”
而駱思恭是錦衣衛指揮使,是五人之中唯一一個食君俸的‘真正’的官,且官職還頗高。沈惟敬心裡就算再怎麼有意見,也隻能是憋回去了。
船上。
“話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