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張重輝專門拍了一下手,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厲害的嗎?那我還真是要被你嚇死了呢。”
那宋應昌便是一早就猜到了,李如鬆跟吳惟忠其實是在‘唱雙簧’罷了。
“少跟我裝模作樣!”駱思恭煩躁的彆開了眼,轉而問起了一件,他奇怪了許久的事:
“你不知道?”駱思恭嗤笑一聲,帶著恐嚇的意味,幽幽回答道:
“你以為他會記著張居正在世時,對他爹李成梁的恩惠?這位李大少爺!可是敢大義滅親的狠人啊!”
李如鬆自然聽得出宋應昌是在說自己軍中的人‘無能’,不然也不會發生倭奴跑了這種荒唐事。
“娘的!頓頓都是白菜!泡菜!泡白菜!年夜飯還是泡菜!來這兒幾個月我瘦了一大圈不說!人都快吃成白菜了!”
抱著不太多的‘感激’之意,祖承訓走到了張重輝跟前,安慰道:
“小子,你就知足吧,就你這細皮嫩肉的,關起來可比二十棍要輕鬆多了!
對此,宋應昌疑惑道:“他不是隻談了第一次而已嘛?接下來不都是你這個遊擊隊長在聯係倭奴?”
“人家國王自己也是吃這些。”張重輝淡淡說道:“你不愛吃就彆吃。”
該說不說,你也是為了替我求情才挨的罰,你放心,我會著人給你送些好吃食的!”
而‘罪魁禍首’的李寧,也被押到了軍帳之內。
這是張重輝被‘關’起來的第三天,也是大年三十的過年日。
“我要見李提督,事關軍心,事關大戰!”
然而,事實證明想要打發走這二十幾個倭奴,是沒那麼簡單的。
“李提督,我聽聞張副使還不到十五歲,一個家破人亡的可憐孩子罷了。況且此次與倭奴談判,張副使立有不小功勞,就當他以功抵罪了吧。”
這跑回去一報信!不就全都穿幫了嘛!?
麵對祖承訓的這番‘安慰’,張重輝按理本應該客套幾番人情世故,順帶再跟祖承訓‘認識一下’才對。
沈惟敬自然隻能應好。
說話之人姓吳名惟忠,官職也隻不過就是諸多將領之中,並不怎麼起眼的一個遊擊將軍罷了。
祖承訓的二十軍棍已經挨完了,而張重輝也收到了即將被‘關起來’懲罰的消息。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李如鬆不但沒有發怒,甚至還出奇的沉默住了。
……
而張重輝這個副使,隻成了個‘門麵’陪襯。
暴脾氣的李大少爺素來眼高於頂,除了皇帝陛下以外,不論是誰他都敢得罪。
這下子,沈惟敬無言以對了。
“原來貞素你也聽說了啊?不過的確,大過年的倭奴來了,換誰不發脾氣啊?換我我也發脾氣!”
似乎是有‘目的性’的一般,駱思恭喊完後,人就氣衝衝的走了。
“來就來吧!”李如鬆直接說道:“就來那麼二三十個人,想來也是來打探情況的,不足為據!直接把他們給打發走就行了!”
但砍都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能更改,倭奴而已,死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
“然後?”駱思恭並不意外於對方的反應,這次他直接便是狠狠威脅道:
“然後,我勸你小子最好收起‘那些’鬼心思!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都是些什麼鬼主意!
按理來說,也按李如鬆的脾氣來說,吳惟忠應該是下一個挨二十軍棍的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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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緊要關頭,終究還是有‘不怕死’的人站了出來,替張重輝說情。
“咱們此行本來就是來殺倭奴的!倭奴都送到門口來了!不殺留著過年啊!而且我還不是看您那麼生氣才……”
李寧也是個犟種,被李如鬆這般又踹又罵,他不但不覺得自己錯了,甚至還不服氣地頂嘴道:
“問題是現在怎麼辦?”宋應昌頗有些怪罪的意味,不悅斥道:“倭奴一下子跑了十幾個人!派兵去追恐怕也追不回全部了!”
這一次,李大提督是真的發怒了!
“這樣啊。”麵對這番恐嚇,張重輝卻是麵無表情,隻淡淡問道:“然後呢?”
“小子,吹牛吹大發了吧?”駱思恭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笑話張重輝道:
……
軍帳外。
“嗣哲兄,你聽說了嗎?聽說李提督發了好大的脾氣啊!”
說罷,抬手一揮,當即便是上來兩個魁梧大漢,要將張重輝給拖去關起來!
畢竟,駱思恭‘也’在被人監視著。
待李如鬆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準備去‘打發’走倭奴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了。
畢竟誰都知道,自從‘第一次’談判被張重輝給搶了‘功勞’以後,接下來與倭奴之間,都是沈惟敬這個遊擊隊長兼外交正使在進行對接。
實話告訴你吧,我身上有王命旗牌!隻要你一有不對勁,我隨時都能夠殺了你!”
宋應昌點點頭,看向沈惟敬:“你是外交使,打發倭奴的任務就交給你來了。”
不久之後,經略使宋應昌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愕然戰栗!
“是啊!這群王八羔子!當年在浙江就……”
‘罪魁禍首’是被打了,可倭奴也是真的跑了。
……
“可惜了咱們隻是保鏢,不是軍中將士!不然我早就提刀上去,將那些倭奴給砍成七八瓣泄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