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朱軒媖心裡急得不行,她能做的也隻能是儘可能的抱著昏睡中的皇後母親,儘管她自己也冷的沒有多少熱氣。
“不然,你以為呢?”
什麼不小心崴到了?都是借口!
然而,朱軒媖也不知道是被寒風凍到沒知覺了還是如何,哪怕手上都起了好幾個泡,她仍舊動作不停的在火堆中,匆忙翻撿著。
朱軒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了,自覺羞愧的同時,她隻低敢著頭沉默不言。
朱軒媖高低也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雖然平日裡並不受寵,卻也沒人敢這樣直白的拒絕自己。
“那好吧。”
雖然邊緣不平整,但好歹用來包石頭是夠的了。
在打開這封‘續’妖書的第一時間,朱翊鈞便是驟然亮起了雙眼!
這字……好好看!
可她很清楚,狠話是好說,可萬一要是把對方給逼急了眼,直接殺了她們,或者將她們給……那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這些,朱軒媖是石頭也不敢扔了,隻能默默縮回身子,生怕惹怒了這個殺過人的登徒子。
幾乎隻是瞬間,朱軒媖便羞得臊紅了臉!
十幾歲的少女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隻比自己大幾歲的少年,為什麼會如此直白的看穿自己的心思,嚇得她是急忙扭頭,連看也不敢再看這個登徒子了……
與此同時,朱軒媖正透過朦朧的月色看著這一幕。
隻見她不僅主動起身走到了張重輝前邊,還二話不說就往對方懷裡頭鑽!
“好暖和啊……”
……
朱翊鈞煩的不行,偏偏在這個時候,陳矩呈上來一封,內閣大學士朱賡‘自澄清白’的奏疏。
陳矩的確也是這樣想的,但他也不敢確保,畢竟凡事皆有可能。
與此同時,城西以西。
“那當然!我可是我爹的寶兒!”
前朝大臣們一直都說她的皇帝父親腳疼,是因為沉迷女色而導致的腎虛。
朱翊鈞還是覺得,像張重輝這麼一個‘所謂的’外交副使而已,連朝廷俸祿都沒有領過,倭國還不至於對這麼一個無實際官職的白丁上綱上線。
保不準,還真就是張重輝綁架了皇後和公主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越來越暗了。
張重輝不認識路嗎?
朱軒媖的目的很簡單,她隻是想要跟朱軒姚一左一右,圍著虛弱到昏迷過去的皇後母親,為其供暖罷了。
……
然而,朱軒姚卻是連腦袋都不舍得抬一下,隻埋在這溫暖的懷抱裡,低聲一句:
“皇姐,這裡隻有咱們四個人,隻要你們都不說出去,誰會知道啊。”
“張哥哥,我好喜歡你!回去我就讓我父王把你給買回王府去,天天陪我玩兒!”
時光匆匆,天又快黑了,又一天快要過去了。
望著即將燃燒殆儘的柴火堆,朱軒媖眼中倒映的火光愈發暗了,體溫也越發低寒下來。
看著虛弱的母親,朱軒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直接說道:
原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她們會冷……而這石頭……是專門為她們撿來的啊……
那熟悉的抱娃姿勢,以及那輕輕拍後背時的小心翼翼,與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幕,似乎彆無二致……
朱軒媖第一個小步急追上去,並發出疑問道:“你的腿好了?”
“等等,你知道我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嗎?”
話題就這麼被強行中止了,朱軒媖也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了。
事實證明,朱軒姚似乎是真的凍怕了,哪怕堂姐朱軒媖使出吃奶了的力氣,卻也沒能把她從張重輝的身上‘扯’下來!
“皇姐,你放手吧,我不走!”朱軒姚死死摟著張重輝,說什麼都不肯撒開這片溫暖:
最終,朱軒媖還是做出了選擇,她將匕首輕輕扔到了張重輝的腳邊,還給了對方。
緊接著,她又是一番手忙腳亂,從柴火堆裡撿起了石頭。
好不容易的一次主動搭話,卻換來了這麼個敷衍了事的回答,正值多思的小姑娘心裡有些不太高興。
他本就隻是客套客套,再嚇唬一下這三個嬌生慣養的皇親國戚而已,沒想到這穿得毛茸茸圓滾滾的十歲女娃娃居然這麼不見外,直接就朝他懷裡鑽了進來……
說罷,張重輝踏開大步,直直向西帶路走去。
是的,縱使長久居於後宮之中,朱軒媖卻也聽得到一些有關於前朝的風言風語。
這突如其來一幕彆說是朱軒媖傻眼了,就連張重輝本人也傻眼了……
“冷啊。”張重輝好似沒看見一般,輕飄飄地回道:“多謝公主關心啊。”
感受著滾燙的體溫,小姑娘是臉不紅心不跳,她隻知道這個大哥哥的懷抱很暖和,比她父王的懷抱都還要暖和。
而張重輝平時雖然少出門,卻也不是沒出過門,而且他每次出門,基本還都是一個人。
在朱軒媖做完第二個暖手袋後,第一件事便是急忙對張重輝懷裡的朱軒姚說道:
“阿姚,我給你做好了一個暖身子的,你快從他身上下來吧。”
這裡總共隻有四個人,朱軒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朱軒姚說的是誰了。
石頭軟綿綿的掉在了張重輝跟前,顯然對方力氣不夠大。
“嗯。”張重輝似乎並不想談這個話題,抱著懷裡的暖娃娃就要睡著一般,懶懶道:“睡了。”
距離皇後和公主失蹤,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兩夜。
沉默於小堂妹的適應能力,更沉默於……
“她早就睡著了,你自己留著用吧,另外把刀還給我。”
回想起張重輝瘸腿走路的那個姿勢,以及瘸的那條腿,簡直跟她父親一模一樣。
最終,還是張重輝替朱軒媖給出了答案,道:“你姐姐她上火了。”
當天色亮起,卻仍舊沒有人來‘接’她們回宮時,被‘拋棄’的絕望,籠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