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成似乎被張允修給罵傻了一般,竟是呆愣了半晌都沒有作出回答。
“皇上要在兩京一十三省各地大開金銀礦洞,又加派礦監前去斂財一事,你聽說了吧?”
“唉,吃什麼吃,沒胃口。”小六叔張靜修唉聲歎氣著,十七歲的少年看起來很是無精打采。
草草拜完天地,又草草將新娘子送進洞房後,礙於無奈,張允修也隻好掛上一副假笑,草草招呼一番客人。
“這一年以來皇上什麼事都不管!內閣都亂得打了好幾次架!
你要想讓於慎行入閣!要想活著從東宮裡頭出來!你就必須得管這件事!”
而此時的駱思恭,以及腦子活泛些的女方親戚,也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這下子好了,誰都知道是女方看不起男方,而且還在婚宴上明目張膽的‘欺負’了新郎官的親兄弟!
今後這小兩口,要是發生了什麼摩擦爭執,外頭的人都會怎麼想?
今後這小兩口,要是夫妻關係不睦,外頭的人又都會怎麼想?
肯定是新娘子太囂張了導致的啊!
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夜也已經深了。
“那是他沒用!”張允修毫不留情,且還帶著埋怨之意道:
“眼下當務之急,是怎樣才能讓皇上廢除開礦之令!彆裝,我知道你有辦法!”
張允修將臉撇得更開了,臉上對顧憲成的厭煩之意不像是演的。
“我什麼時候對皇恩不敬?不是……”駱思恭都傻眼了!
在這種時候,娘家人要是不站出來替同樣身為‘娘家人’的駱思恭出頭,那新娘子今後在張家的地位可還怎麼得了?
看著這顛倒是非的兄弟三人,再看那四周低聲議論著什麼的官員,駱思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在駱思恭大腦混亂,想著該如何結束這混亂的局麵時,他的新郎官‘表姑父’張允修又一次開口了!
眼看湊熱鬨的人都圍上去看戲了,身為新郎官的張允修這才‘姍姍來遲’地上前來勸架。
“皇帝昏庸斂財!你們這些蛀蟲難道就不斂財了?軍國大事麵前,你們永遠都是苦一苦百姓!遇到奪情這種私事,你們一個個就跟聖人附體一般道德至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景傷情’,使他想起了那已經退了婚的未婚妻。
“所以呢?”這回說話的是張允修,他終於舍得看顧憲成一眼了,卻是憤怒的目光,直晃晃罵道:
“嘿!”駱思恭瞪了張靜修一眼:“有你什麼事?你小子沒事添什麼亂呢!滾一邊去!”
而且!你就算不看我們張家人的麵子,也不能不看皇上的麵子啊!這可是皇上賜的婚啊!你怎麼能對皇恩不敬?”
眼看氣氛開始不對,張重輝隨口接過了話題,侃侃道:
顧憲成拍著身上的泥灰,走進書房後,還自作主張地關上了門。
“挪了窩又怎樣,又能改變什麼呢?起碼西苑不會有一把火突然燒起來。”張重輝笑說間,目光一直放在大門打開的書房門口。
駱思恭現在更是都不知道,他跟張簡修之間的輩分該怎麼捋才好了……
“演了一天戲,實在是累死了。”
“想必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如今的民間,私礦開采泛濫吧?”顧憲成咄咄逼人道:
“你是想助紂為虐,讓皇上進來摻和一腳,讓天下更亂,讓百姓更苦是嗎?”
很顯然,他在等什麼人。
而且我猜,你應該早就已經看出來了,於慎行要想入閣沒那麼簡單!”
想他都一把年紀,還沒成親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居然還跟駱思恭成了親戚,這光是想想都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間張重輝總是這般無所謂的態度,顧憲成有些不耐煩了,他乾脆脅迫道:
張允修滿臉都是被逼無奈之意,說著說著他甚至還掀起衣擺來,準備給駱思恭這麼個‘表侄子’下跪認錯!
伴隨著眾人“誒誒誒,使不得啊”的阻攔聲,張允修終究還是沒跪成,而這荒唐又混亂的一幕,最後還是被負責婚宴事宜的禮部官員前來阻止了。
“好了,彆說這些陳年爛事了。”顧憲成打斷了這個話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