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候不早了,既然張兄今夜回不來了,那我也先走了,我爹娘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
“……”
“對了,猶龍兄,我好心勸你一句,少碰女人。我娘說過,女色傷身。我瞧你虛得眼圈都黑了,身體要緊啊。”
“……”
楊春元走了,馮夢龍的臉色也綠了,當即是姑娘也不叫了,反倒是讓小二拿來了紙和筆,準備當場寫一個‘故事’。
一個男主角是個徒有美貌,卻缺心眼,嘴笨無腦,傲慢無禮,且自以為是,最終孤獨終老,鬱鬱終生的淒慘故事。
……
自從離開廂房後,張重輝並沒有立即離開蒔花館,而是在樓裡四處逛了起來。
事實證明,貴還是有貴的道理。
蒔花館雖然不大,但這裡頭的姑娘卻幾乎都是年輕貌美,稍稍上了些年紀的也是頗有韻味。
比起教坊司來說,要勝上許多倍不止。
也難怪沈一貫愛來這兒,而不是去教坊司裡頭啃免費的老黃瓜。
“小郎君,你可是在找什麼呀?”
一位容貌清雅,氣質溫婉的女子攔住了張重輝,似有目的一般,上來便是這般具有目的性的問題。
張重輝停下了腳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什麼?”
女子捂唇一笑道:“左不過就是找姑娘,郎君喜歡什麼樣的,不妨同奴家說一說,奴家可以替你介紹介紹。”
張重輝倒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我記得幾年前,你們這兒,有個叫燕兒的姑娘,如今她可還在?”
女子茫然搖頭:“郎君,你記錯了吧?我們這兒,從來沒有過什麼燕兒呀。”
“沒有嘛?”張重輝微微一笑,又問:“那你們這裡的頭牌呢?”
“你說杜姑娘啊,她這會兒恐怕沒空陪你,而且……”女子笑得為難,道:
“她性子大,媽媽又慣著她,見她一麵不僅要看她的心情,還要不少銀子呢。”
“這樣啊。”張重輝也不再問,見那杜姑娘要多少錢,反倒是問起了眼前的女子:
“你叫什麼?”
“啊……啊?”女子先是愣了一下才回道:“奴家原姓李,彆人都喚奴家十娘。”
“李十娘,好名字。”張重輝隨口誇了一句,又問道:“點你需要多少銀子?”
十娘一聽眼前俊俏的小郎君這樣問,心頭不由得七上八下起來,畢竟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接客了,而且……
“十……十兩就能陪您喝酒了。”十娘羞答答地回道。
“那要是……”張重輝稍稍湊近十娘耳邊,意味不清地問道:
“要是不止喝酒呢?”
“這……”十娘顯然慌了,回想起上頭交代過的話,她忙是嚇唬似地道:
“那……過夜起碼要五十兩!”
“五十兩?”張重輝一臉的可惜狀,道:“倒也不算貴,隻是今晚,我沒帶這麼多的現錢來。”
十娘隻當張重輝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嘴硬罷了,畢竟五十兩,這可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而且……她平時壓根就不值那麼多的錢。
然而,令十娘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隻見眼前俊俏的郎君,在一陣短暫的猶豫過後,突然跟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捶手道:
“不行,我今晚就是想聽十娘你彈琴!僅此而已!你稍等等,我這就去湊錢!”
一聽少年專門要湊五十兩銀子,隻為聽自己彈琴而已,饒是十娘在青樓裡待了那麼多年,見過不少的傻子,卻也還是呆愣住了。
“誒你等等……”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不是……五十兩太多了……不……不值當啊……”
“在我心裡值。”
“……”
看著少年快步離開,急著前去湊錢的匆忙背影,二十歲的姑娘,一時間是臉也熱紅了,心也不可避免的跳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彆樣思緒,也悄然滋生於心底了。
誰人不愛純情少年呢?
哪怕是裝的。
與此同時,頂樓的一間廂房內,一道身影正在透著微微打開的窗,看著這老油條調戲小女子的一幕。
此人當即便是氣得銀牙直咬,柳眉倒豎。
“老不正經的!又在勾搭人家小姑娘!”
……
馮夢龍也是沒想到,都已經走了的張重輝居然還能回來!
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借錢?
“猶龍,我看上了一個叫李十娘的姑娘,但我身上沒帶錢,你先借我五十兩過夜,改明兒你去找楊仁甫還錢,可以吧?”
張重輝雖然是問的,然而那毋庸置疑的口氣,已經可以說是在‘逼’了。
馮夢龍都驚呆了,他還是頭一回見借錢借得如此不要臉,還讓彆人替其還錢的無恥流氓……
“猶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