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常洛也是無言以對了,畢竟的確,新君為舊臣平反的這個操作,他們老朱家的皇帝基本都乾過。
而且乾得最狠的人,還是他的皇帝父親……
直接為建文帝舊臣平反,此操作實乃震驚朝野上下……
“這事兒還早,還早。”朱常洛隻能是先搪塞過去,道:
“我父皇如今春秋鼎盛,你祖父的事,以後再說吧。”
眼看小太子就要打哈哈過去,張重輝歎氣道:“看來太子殿下您還是懷疑我啊……”
朱常洛沒有說話了,畢竟他的確就是在懷疑張重輝,他甚至還懷疑,這是他父皇故意讓張重輝來試探他的。
就在朱常洛準備打發走張重輝時,張重輝卻是主動起身,做辭彆道:
“太子殿下,我知道您不相信我,我能理解您。另外我記得,再過十天就是您的生辰了。到時候,我會送您一份真摯的禮物,讓您相信我對您是忠心的。”
張重輝說完就走了,朱常洛卻是愣了半晌才醒過神來。
一想到就連張重輝這麼個外人都能記住他的生辰,他的皇帝父親卻記不住,便是連他的老師郭正域也記不住後,朱常洛心裡酸澀無比。
“真摯的禮物?能是什麼禮物……”朱常洛苦笑著,他並不期待張重輝的禮物。
畢竟對方隻是一個罪臣之後而已,能送他什麼好禮物?
而且,朱常洛很清楚,他做夢都想要的真正禮物,除了他的皇帝父親以外,沒有人能給的了他。
……
張重輝與朱常洛的談話並不久,故而他離開時,天色還很早。
待他走到慈慶宮門口時,眼前的畫麵更是頗為熱鬨。
隻見一大堆人堵在慈慶宮大門口遲遲不肯離去,好像在議論些什麼。
這些人裡不僅有湊熱鬨似的伴讀們,中心更是還站著好幾位翰林學士。
與此同時,人群中央。
被人堆團團圍著的王有芙都想哭了,平日裡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被這些太子的師傅和伴讀們給纏上,再問她一些有關於太子平日情況的問題了。
故而,王有芙平時都是躲著這些人走的。
可她沒想到,今天太子居然專門讓她來送這些人,弄得她是想躲也躲不了,現在更是被人堆圍著,想跑也跑不掉。
“有芙姑姑,我瞧著太子殿下近來瘦了些,他是不是吃睡不好啊?”
“是啊,太子是瘦了些呢,我等實在是太過擔心太子的身體了,這才攔下姑姑你想要問清楚些情況。”
“有芙姑姑,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太子怕我等太過於擔心他的聖體,這才不肯讓你說出實情?”
“我說你們能不能小點聲,人家有芙姑姑雖然是太子身邊的掌事姑姑,可她也才二十不到的年紀,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你們一個個大嗓門彆嚇著人家!”
“哈哈哈,差點忘了,是我疏忽了,還請有芙姑姑不要生氣才是。”
“……”
問話聲一句接著一句,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陣陣奇怪的笑聲,話聲之密集,根本就沒給王有芙留有回話的間隙。
根本來不及接話的王有芙隻能是低著腦袋不敢抬頭,預感到今晚又得挨打的她,能做的也就隻有等著這些人主動放過她了。
事實證明,受了驚的小兔子並不會讓盯上她的豺狼們主動放過,嬌弱無助的可憐模樣,隻會讓豺狼們更加興奮。
眼看這些人越問越起勁,笑得也越來越怪異,王有芙很清楚,她要是再不趕緊回到太子身邊的話,受的罰隻會更重。
“師傅們……我得先回……”王有芙已經儘量在用自己最大的聲音說話了,然而她的聲音卻是很快就被沉沒了。
“什麼?有芙姑姑你方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大點聲嘛。”
“是啊,有芙姑姑,你的聲音也太小了,我們聽不見啊。”
“有芙姑姑還是個小姑娘,又不是大嗓門的潑蠻老婦,她的聲音其實已經不小了,定是咱們離得太遠了才沒能聽清。”
“有道理!”
秉著聽不見就要湊近些的理由,一時間,這些豺狼們竟又將包圍圈給縮小了些。
眼看前後左右都圍滿了人,且還越攏越近,本就膽小的王有芙都快要被嚇死了!
這下子她是往哪躲都不行了,畢竟周圍哪裡都是人,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周圍人身上散發的熱氣了!
就在王有芙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之際,一件不僅僅是令她意想不到,更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嘩啦啦!”
一陣不知哪裡來的‘邪水’,毫無征兆地蓋到了人群的頭上!
人群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又是一陣‘嘩啦啦’淋了上來!
“我尻!什麼玩意兒啊!怎麼回事!哪來的水啊?”
“難道下雨了?”
“狗屁的下雨!擺明了就……張重輝?你搞什麼啊!你有病啊潑我們!”
“張重輝!你個罪臣之後到底幾個意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