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連個小孩兒的玩具都不會玩!”朱常洵頓時生氣道:
“還會飛呢!我看你個狗奴婢就是在騙我!這破木疙瘩壓根就不會飛!”
罵完張誠還不夠,朱常洵當即就是扭頭對一旁的老父親告狀道:“父皇!他騙我!您快點罰他!”
朱常洵吵吵嚷嚷地告著狀,然而他的老父親朱翊鈞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朱翊鈞隻呆呆望著地上,望著那個被朱常洵嫌棄至極的木疙瘩瞧得出神,好像在想著些什麼。
眼見老父親不理會自己,被寵慣了的朱常洵當即便是不高興的哼哼唧唧起來,想要以此來吸引朱翊鈞的注意力。
事實證明,哼唧是有用的,朱翊鈞總算是注意到了兒子的吵鬨。
然而,他卻是破天荒地,對素來當寶貝一樣寵的兒子大吼道:
“行了!安靜些!”
朱翊鈞這一吼,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朱常洵更是被吼得呆住了半晌!
一直疼愛且縱容自己的皇帝父親突然間這樣凶,朱常洵哪裡受得了這委屈,反應過來後,當即便是“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轉身就是“嗚嗚哇哇”地往殿外跑去!
朱常洵就這麼大哭大叫著跑了,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這般凶兒子的朱翊鈞起身想要去追,然而不便的腿腳隻能讓他追悔莫及。
……
萬曆皇帝的這個三十三歲生辰,過得可謂是一地雞毛。
闔宮上下都知道了天子誕辰這麼個大喜的日子,之所以會鬨成這般地步,罪魁禍首全都是因為那一大箱子的‘破爛’玩具。
所有人都以為,皇帝陛下會下令嚴懲,這個送禮的人。
然而,朱翊鈞卻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讓人將東西收拾收拾,扔到庫房裡去。
……
朱常洵自從乾清宮裡哭著跑出來後,平日裡跑兩下就喘的胖娃娃,這次居然在負氣之下,一路跑到了鄭貴妃宮裡。
“母妃!父皇不要我了!他凶我!嗚嗚嗚……”
朱常洵上來就是對母親大聲哭訴著,鼻涕都流嘴裡了還不知道。
鄭夢鏡忙是拿起帕子給兒子擦了擦埋汰的臉,若是換在以往,她定會先責備貼身伺候朱常洵的宮女太監們。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她是一邊擦,一邊緊張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你父皇好端端的凶你做什麼?”
朱常洵張口就是瞎掰胡嚎道:“父皇他肯定是見李娘娘懷了新弟弟,父皇他肯定是不要我了!嗚嗚嗚嗚!母妃,父皇他不要咱們娘倆了啊!”
小孩子胡說八道的本事可謂是無師自通,沒的都能說成有的來,關鍵在謊言出口的那一刻開始,他們自己也真就信了自己說的是真的。
鄭夢鏡知道兒子有可能是在說謊,然而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慌了。
哪怕在仔細詢問過伺候朱常洵的宮人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過後,鄭夢鏡仍舊是心神不寧著。
安慰完兒子過後,鄭夢鏡喚來了心腹崔文升。
“崔文升,我記得……你曾在禦藥房裡呆過是吧?你在那裡頭可有什麼……熟人?”鄭夢鏡問道。
崔文升心知肚明貴妃娘娘的真正意圖,忙是如實回道:“回貴妃娘娘,奴婢認識一名叫張明的禦藥房內監,他能幫咱們。”
“幫咱們……什麼?”鄭夢鏡雖然心知肚明,手卻是在顫抖。
崔文升倒是不彆扭,直言便道:“貴妃娘娘,現下敬妃的胎像已穩,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啊!偏偏萬歲爺又如此重視她這一胎,聽說連名字都早早為龍嗣取好了!如若她這一胎是皇子,保不準今後會發生些什麼呢!”
“不行!”鄭夢鏡打斷了崔文升的話,麵色驚恐間說道:“不能對孩子動手!孩子是無辜的……”
崔文升也是噎住了,心想: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您還裝什麼菩薩心腸啊?
值得一提的是,鄭夢鏡倒是真沒有在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親身經曆過失去兩兒兩女的悲痛,還是為何,她始終覺得孩子是無辜的。
然而,鄭夢鏡也不是什麼菩薩心腸,她是沒想過要對孩子動手,她隻是想讓李敬妃死而已!
……
另一邊,蒔花館。
天子壽辰舉國同慶,便是就連青樓也熱鬨了起來。
張重輝這次來倒不是見十娘,而是見另一個人。
“果然,遠離是非紛爭才是養生之道。”張重輝看著眼前多年未見的熟人,笑著打趣道:
“多年不見,你非但沒老,反倒是還變年輕了不少啊,申閣老。”
申時行沒有搭理張重輝的這番打趣,反而嫌棄道:“伱為何要選在這樣一個地方見麵?簡直有辱斯文。”
“這裡安全。”張重輝沒有過多解釋,隨口回答完,又主動問道:
“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你專門進京一趟,可是為了去給皇上賀壽?”
“賀壽?”申時行總算是笑了,卻是笑得頗為怪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