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慎行的臉色有一瞬間不自然,他直接問道:“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張重輝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赫然便是那最新的妖書。
“你拿這不乾淨的東西做什麼?”於慎行忙是搶過妖書,轉頭放在一旁的燭火上燃燒殆儘。
“燒了這一張又有什麼用,現在外頭滿天都在飛。”張重輝說著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妖書,問道:
“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次的妖書,是衝著你來的吧?”
於慎行沉默了片刻後,才點頭應道:“嗯,他們坐不住了。”
“你準備作何應對?”張重輝問道。
於慎行不做回答,卻是反問道:“這次梃擊案是你搞出來的吧?”
張重輝搖搖頭道:“誒,你彆汙蔑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伱就裝吧。”於慎行一臉不信,又道:“你來找我到底想說什麼,直接點吧,我還有事。”
“那我就直接提了。”張重輝也不客氣,開口便道:
“這次梃擊一事,我救了太子一命,我身為有功之人本該受賞,可皇上卻並沒有獎賞我。
所以,你身為內閣次輔,哪怕隻是為了維護東宮儲君的麵子,合情合理,你都該想個法子,幫我討要到一個封賞吧?”
於慎行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想要什麼封賞?”
張重輝大言不慚道:“我想要個官兒來當,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應該知道,皇上是不會同意的。”於慎行直接拒絕了:
“況且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我又都被妖書一事纏身,這種時候你不該來見我,我更不會幫你這個忙。”
“你拒絕我?”張重輝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隻裝模作樣歎息道:
“唉,我真是自討苦吃啊,罷了,你不肯幫我,那我去找彆人幫也是一樣的。”
“你要去找誰?”於慎行突然急了。
“我找誰關你什麼事?”張重輝故意道:“我總不能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吧?實在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去找郭正域啊。”
聽到郭正域這個名字,於慎行的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實話道:
“我不是不肯幫你,我隻是暫時無法幫你,另外我勸你一句,這次我說什麼都要把郭正域拉下台,你彆去找他,會被牽連。”
“要魚死網破嗎?”張重輝問道。
“嗯。”於慎行鄭重點頭,道:“這次的所有罪責,不是他擔,就是我擔。”
“好吧。”張重輝一臉無所謂:“那你們就慢慢鬥吧,大不了我再換下一家就是。”
“下一家?誰?”於慎行又急了:“方從哲?他就是個牆頭草,你千萬彆找他!誒,你去哪兒啊?”
這一次,張重輝沒有回答於慎行,踏著大步徑直離開了。
看著張重輝固執的背影,於慎行無奈地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我不是不想幫你,我是怕連累你啊……”
……
時間一晃,過了兩日。
鄭貴妃給皇太子下跪磕頭,還請求皇帝將王恭妃放出來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上下。
這下子,但凡是有些腦子的臣官,都隻好將集火對象,從鄭貴妃和鄭國舅身上撤開了。
沒辦法,貴妃娘娘都已經給皇太子下跪磕頭了,這種時候要是還死盯著鄭貴妃一個婦人不放,那就是在給皇太子招黑,致皇太子於不忠不孝,不知好歹了。
鄭貴妃是短暫的消停了,可梃擊案和妖書的始作俑者還未抓出來,臣子們總得給皇帝陛下一個交代才行。
本就想著借此機會排除異己的文官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於是乎,一場撕咬開始了!
起初,諸多言官上疏,以妖書中膽大包天的張重輝為由,彈劾張重輝那人儘皆知的背後靠山,內閣次輔於慎行。
一時間,於慎行陷入了風波之中,本就四處得罪人的他,這下子更可謂是成為了眾矢之的。
直到,有個不知從哪兒來的言官放言,說於慎行妄圖易儲,有擁立福王為太子的歹心。
這樣的造謠隻能說是不攻自破。
畢竟當年,還是禮部尚書的於慎行,為了讓萬曆皇帝趕緊立皇長子為太子,可是把皇帝給罵得,都氣到下令,把一整個禮部上下全都給停了俸祿。
伴隨著這個不攻自破的謠言,身為眾矢之的的於慎行,以及其背靠的齊黨,終於開始了反攻!
反攻的對象,更是直指太子的老師,郭正域!
……
東宮。
郭正域這些日子以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