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還有奏!”
張重輝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他隻當郭正域是故意說出的這番話,好讓皇帝的眼線聽到後,回去告訴皇帝這個說辭。
“你……”郭正域被說的紅了老臉,他也是服了張重輝,怎麼跟顧憲成一樣總愛說他笨。
“這樣啊……”溫體仁一臉可惜地搖了搖頭,有模有樣地歎息道:“可惜了,你這頓好酒,短時間內我怕是吃不上咯。”
張重輝走了,留下郭正域還在原地。
“倒也是。”郭正域點了點頭,又道:“你欠我這個人情,準備怎麼還?”
“這還多虧了溫長卿站出來提議,總之事情說來話長,咱們先回去,回去後我慢慢跟你說。”張允修說著拉起張重輝就要走,然而卻是沒有拽動對方。
麵對這番無異於搶的行為,張重輝隻是輕輕笑了笑,道:“無妨,本來就是給你帶的。”
他仍舊還在俯首跪著,哪怕隔著官袍,滾熱的地磚也仍舊燙麻了他的膝蓋,然而他能做的隻有靜靜等待。
“五叔,飛百跟咱們是同鄉,你去送送他吧。”張重輝說著,將懷裡剩下的最後一把傘打了開來,手上那把則給了張允修。
“張重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
我問你,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勝任一代明君的重任?
“怎麼說?”張重輝問道。
偏偏他每次……都還無法反駁……
郭正域先是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周圍沒有眼線後,他才對張重輝說道:
“那可不一定。”張重輝又故意道:“福王上位又有何不可呢?反正誰當這大明朝的皇帝,於我而言都無差彆。”
張允修跑近張重輝身旁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三個字。
“那是你笨。”張重輝毫不留情地說道:“誰讓你老是躲著我的?這下好了吧,以為靠個妖書就能把於可遠擠下台?你也太小瞧他了吧?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
溫體仁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完這番場麵話後,這才湊近張重輝耳旁,低聲道:
便是說自己忘了帶傘的溫體仁,張重輝也瞧見他身後跟著的小廝手裡抱有一把傘。
“好啊!”溫體仁笑道:“誒,既然如此,擇日不日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要不今晚你就請我吧!”
……
聽到素來小氣的皇帝,居然如此大方地賞了自己一個鐵飯碗,張重輝不由得疑惑道:“皇上怎麼會如此大方?”
“飛百,眼下是他欠你人情,該讓他記著才是,跟我一塊兒去見見那小子吧,他在專程等我們呢。”
……
眼看張重輝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張允修奇怪問道:“是還要等什麼人嗎?”
這兩個有些矛盾的字眼,顯然萬曆皇帝用意頗深。
“你也瞧見了,如今除了熊飛百,這些往日裡阿諛奉承我的人,現在都跟見了鬼一樣躲著我。”
說罷,張重輝大步離開,似乎急著去赴什麼人的約。
在一道道異樣目光的注視下,張重輝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
聽到此話後,溫體仁這才笑著退後兩步,拱手作彆道:
“一曲離歌兩行淚,不知何時再逢君。那我就先告辭了,明赫,來日再見。”
張允修也是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張重輝手裡還抱著三把油紙傘,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張重輝,隻好快速將事情經過,大致地講了出來。
張重輝沉默了一瞬,笑道:“恐怕不行,今晚我已經有約了。”
張允修走路快到幾乎可以說是跑著出來的,故而走在百官最前麵的他,也是第一個瞧見張重輝的人。
“對了,方才我聽叔叔說,今日我之所以能夠得聖上賞賜,多虧了有你主動上奏,我該多謝謝你才是,改日,我定請你吃頓好酒。”
“我來保護太子?”張重輝故意笑道:“呦,你難道不怕我帶壞太子了?我可是皇上的人啊。”
熊廷弼不太理解郭正域是什麼意思,卻還是被硬拉著去見了張重輝。
“你叔叔沒同你講嗎?”溫體仁看了張允修一眼,又道:
熊廷弼剛想說不用,卻是瞧見正跟他同撐著一把傘的郭正域,以極快的速度接過了張重輝遞來的傘。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