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顧應昭重新轉過頭,看著謝卿琬仍舊一副勉強的樣子,撐著門框,一直沒有動,也忍不住皺眉:“臣給公主的藥膏您用了嗎?”
謝卿琬閉著眼睛,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為何還會如此?”顧應昭更加不解了,旁的不說,他對自己的醫術是極為自信,自認不會有什麼差錯。
謝卿琬卷翹的睫毛輕顫,片刻後,她緩緩睜眼,欲啟唇說些什麼,但在看到顧應昭的臉後,又重新合上了唇。
顧應昭此時想起了先前那令人煩躁的鈴聲,又問道:“公主,殿下榻前的金鈴是壞了麼,夜裡響了一宿,臣起初還以為是您搖的。”
謝卿琬支起身子,依舊沒有回答,隻是扶著牆壁,有些一瘸一拐地往殿外走,快要出殿門的時候,她忽然回頭,望了他一眼。
“不是我。”她道。
顧應昭抬眸望去,發現謝卿琬正看著他,眸光是含睇般地投向他,卻帶著一絲羞惱,她的朱唇鮮妍,卻有很明顯的傷口。
不深,但可以看出來是牙齒咬的。
顧應昭低下頭去,突然不敢再看謝卿琬了。
……
謝卿琬裹著外裳從殿內出來,夜風一吹,因少穿了一件中衣,竟平白生起幾分冷意。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她抿起唇瓣,卻很快因為唇上傳來的痛意而蹙起眉來。
她伸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下唇,那裡是被她自己咬破的,不為彆的,隻為竭力不發出聲音。
往日都是在竹清堂,那裡偏僻少人,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在山林野外,而方才,大殿恢弘,四處是華貴的裝飾,還有處處充斥著謝玦氣息的寢房。
一想到那裡是謝玦從小生活的寢殿,謝卿琬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因此比先前生起了多餘的羞恥,為了減少這種羞恥,克製之下,她竟然將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
自古以來,便是太子妃也沒有過留在太子寢房的先例,就算是皇兄將來納妃娶妻,也是去對方的寢宮行洞房之禮。
可她卻……
越想思緒越亂,謝卿琬用力掐著手心,試圖喚回神智的清醒。
……
謝卿琬支撐著自己,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回到了璿璣閣。
從外麵清冷的空氣中進來,她還沒來得及放鬆緊繃著的情緒,便因空氣中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