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如此不僅可鼓舞我唐軍士氣,更可在此社稷動搖之時,穩定民心!”
王銘兩腿一軟,身體直接癱坐在地上。
至於崔民師,原本還隻是說一個糧草數字,多少意思著出點血的他,張著嘴巴,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一道道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落在李承乾的身上。
然而,麵對李承乾如此陽謀,以及一眾秦王府舊臣的全力支持,縱使崔民師和王銘他們巧舌如簧,如今也已然是成為了今日朝堂之上。
李世民和李承乾這對父子的砧板魚肉。
皇座之上,李世民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自家這位太子麵厚心黑這一點,倒真的是一個皇帝該有的優秀品格。
甚至於就連李世民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某種程度上,似乎自己這個太子,做事風格更有一種皇帝統禦萬方的感覺。
“咳咳,太子所言不錯,眾卿今日為國為民之舉,當得青史留名!”
“傳朕旨意,下朝之後,由禮部負責此事,務必記錄詳實,朕要那突厥,要這天下人看看,朕的朝堂肱骨,究竟都是何等英雄!”
聞言,領禮部尚書官職的張公瑾,當即領命。
隨著這次朝會結束。
程咬金立刻第一時間湊到了張公瑾這邊,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自己能把家產變賣多少,明顯誇張的數字惹得身邊侯君集等人紛紛斥責。
不同於眾人。
李承乾這邊卻是微笑著站在太極殿門口,看著一臉狼狽彷徨的王銘,在幾個世家官員的攙扶下走出來。
立刻微笑上前拱手。
“王大人,父皇調令很快就會下達,孤這邊也會儘快點齊東宮兵馬,到時候與王大人您一起,與那些突厥蠻子,決一死戰!”
王銘拱手,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哭喪還要難看。
“殿下,臣,臣已是有近十年未曾上過戰場了。”
李承乾“大驚”:“什麼?!”
隻聽他一聲驚呼:“王大人十年未曾仗劍殺敵,也敢直麵那些突厥蠻子,真不愧是太原王氏,名門之後!”
“承乾佩服!”
王銘張了張嘴,看著此刻對著自己一臉崇拜模樣的太子李承乾,隻感覺渾身的氣力,好似在這一刻都要被抽乾一般。
看著就差被眾人抬著,才能離開皇宮的王銘。
李泰不由有些擔憂。
“皇兄,你真的要上戰場和突厥廝殺嗎?我聽聞突厥的騎兵非常難以對付。”
李承乾回頭。
“青雀你怕了?”
李泰沉默,李承乾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覺得丟人,戰場那種地方,瞬息萬變,生死也都在呼吸之間,沒有人不怕的,但是青雀你要記住!”
李承乾語氣之中帶著一股決絕。
“皇爺爺是馬上皇帝,父皇亦是赫赫有名的天策上將,我等身為皇子,上陣沙地也必然不能墮了我皇室名聲!”
見對方一臉忐忑,李承乾忽然眯了眯眼。
“青雀,你可願與為兄上戰場,和突厥蠻子廝殺一番?”
“什麼?!”
......
長安,崔家府邸之中。
剛剛下朝,五姓七望幾家在長安的話事人,就齊聚一堂。
“崔兄,今日這事,我等難道真的隻能夠被這皇家牽著鼻子走?”
“那幫秦王府的鄉野村夫開口就是獻出全部家產,難道還要我範陽盧氏也把我祖宗家業全都拿出來?”
“哼!想都彆想!”
眾人話語之中,滿是怒意。
今日朝堂之上,李承乾特意針對的太原王氏王銘,不在這裡。
他很聰明,已然明白自己就是被皇帝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選出來的,殺雞儆猴的那隻雞。針對其他幾家,皇室隻是敲打和讓他們出點血。
對他們太原王氏,如今上麵這位,很顯然是準備來點狠的。
這種事情再來參加這種聚會,已然沒有什麼必要。
崔民師麵色陰沉。
“出血是必然了,不管怎麼說,既然那太子和李世民都把立碑這種事情拿出來了,我等便也隻能順水推舟,至少,我等好在還能沾點好名聲。”
“不過......如果我等付出這麼多,那李世民還是兵敗。”
不等眾人反應。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步而來。
崔民師
微微蹙眉:“老夫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等議事嗎?”
下人驚慌低頭。
“家主,裴相前來,說與家主和諸位大人有要事相商。”
眾人對視一眼。
當裴寂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這裡,看到在場的一眾世家在長安的話事人。
眉頭微微一蹙。
“裴相今日前來,倒是崔某失了禮數,來人,上茶!”
“不必了,老夫說幾句話就走。”
目光落在了幾人之中的崔民師身上。
裴寂深吸一口氣。
“清河崔氏,博陵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你們幾家聚集在此,看樣子是要商議今日朝堂的事情吧。”
“幾位也不必動怒,老夫並非來此擔任說客,隻是我河東裴氏祖上也算與諸位有所關聯,不願意看到爾等行差踏錯。”
裴寂看著麵色陰沉的幾人。
“當今陛下是一個可以再造乾坤的英主,秦王府的那些武將謀臣,也各個並非善類,如今太子殿下更不是什麼愛惜羽翼之人,諸位,老夫知曉你們想要做什麼。”
“不論你們的意圖是在當今太上皇身上,還是隱太子的那些子嗣身上,老夫隻有一言。”
裴寂神色肅然,又透露著幾分無力和彷徨:“有人比你們更希望,你們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