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頓揍後,你與衛清歌一起被帶回了道門。】
【正如那位老人所言,沒有哪個門派,敢因此向你發難。】
【但你的預料也沒有出錯,很快道門裡,就有人因為衛清歌的狐妖身份,而傳起了不少流言,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門主那般看待事物,他們甚至覺得,是老門主的溺愛,讓你肆無忌憚。】
【在聽到這些傳言後,你也明白老門主的難處,同時也是在這道門內,待得愈發不自在,於是便向老門主請辭。】
【當然,這一次不再是浪跡天涯。】
【而是要為道門庇護一方。】
【你與衛清歌一起,來到了一處離道門較為偏遠的山上,建起了一座新道觀。】
道觀建成的那一天,正好下起了一場大雪。
皚皚白雪,鋪滿了整座山峰,將一切都裹上了一層銀裝。
柳誠站在道觀門前,靜靜地看著這場大雪。
這一次輪回模擬,出乎他意料的平穩,卻也事事超出他的預計,本以為道門上門的那一天,會是大難臨頭的時候,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竟如此開明,也讓他少了許多曲折。
忽然,一個雪球砸在了他的頭上,將他腦袋砸得一歪。
嗬。
他當然知道,這個襲擊者是誰。
回過頭,看著穿著一身冬裝,站在銀裝素裹的院子裡,捧著一顆雪球,玩味地看著他的衛清歌。
柳誠不由得勾起一絲微笑。
雖說這是模擬出來的,可記憶中的情感卻是那麼的真實,讓他不由得深陷其中,看著那張俏臉,在衣襟的白色絨毛襯托下,宛若人間絕景。
“要認真修行喔,小道士。”
衛清歌如此調笑著,將手中的雪球丟了過來。
他抬手接住,笑著回答:“當然。”
自從去過道門,了解到了他的過去後,衛清歌便是一改過去對他的稱謂,轉而叫起了小道長這個略顯曖昧的稱呼,像是在誘拐純良道士的狐妖,總算是開始展示天賦了。
柳誠哭笑不得。
但衛清歌心裡,卻是一直在回蕩著當初下山前,那位老門主曾特地找她說過的話。
“你知道,一開始,人與妖,不應該產生關係,是因何而起嗎?”
那個老人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還以為,這是老人在勸她離開,有點不知所措。
“是因為...妖的本性凶殘?”
“不,哪有什麼本性凶殘,若說其本性,人又好到哪去?不過都是這天地之間的生靈罷了,根本算不上原因。”
老人啞然失笑地搖搖頭,解釋道:“人與妖,不應該有任何關係這話,是從妖族那邊開始傳起的,並且最初也與仇恨無關,僅僅隻是因為壽命,人一生,不過百年,即便是潛心修道,最多也不過千餘載,而妖一旦覺醒靈智,壽命便是以千年起,對於你們而言,百年前的好友,也許一覺過後,就隻剩下一座墓碑。”
“那我也不會因此而離開他。”衛清歌果決地說道。
“嗬,我沒勸你離開他,我隻是勸你,好好珍惜如今的每一天,並接受那既定的命運,你擁有很漫長的時間,去思念,去回憶,去遺忘,但不要被困住了。”老人說完這話,便是慢吞吞地轉身離開了。
而衛清歌則是暗暗下定決心。
“我絕不會忘記他!”
...
【建立起道觀後,你便在此潛心修行,時而下山幫百姓解決困難,又或者是護送那些有天賦的孩子,去往道門修行。】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直到一個噩耗傳來。】
【道門門主坐化了。】
【那一天,方圓百裡,儘皆縞素,道門內外,哭聲不止,你在靈堂上,看了那個老人最後一眼。】
【服喪期間,崇山師兄把你叫去,說明了如今事態之嚴重。】
柳誠當然清楚。
老門主是道門的頂梁柱,有他在,出不了亂子,可他如今卻走了,那道門就不得不麵臨愈發糟糕的狀況。
道門位於信州,地處邊疆,多是高山峻嶺,地勢險要,東邊是妖國,西邊是邪教,南邊的關中,有諸多世家,而關外則是蠻族建立起的王朝,北邊塞外,還有著其他虎視眈眈的蠻族。
之前老門主在的時候,道門弟子遍布信州各地,借著大乾朝遺留下來,依仗山川地勢,以風水奇術構建起來的關隘陣法,統合各大門派,依舊能勉力抵禦,保得一方太平。
但如今老門主一走,其他的勢力不免就開始虎視眈眈了起來。
本來就是一盤散沙的門派,更是亂成一鍋粥,誰也不服誰。
更要命的是,道門內部也不太平。
由於之前為保一方太平,道門弟子四處開枝散葉,老門主在的時候,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可老門主一走,問題就冒出來了。
大家都在各地紮下了根,都有自己的麻煩。
老門主在的時候,還能一聲令下,讓所有弟子齊心協力,現在老門主一走,誰還能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