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氣勢衝天,不少道門弟子,都開始猶豫畏縮了起來。
他們本身就知道,自家道子有個妖女相好,還在布置陣法的過程中,不斷聽到謠言,還被百姓唾棄為走狗,心中滿是困惑彷徨。
如今再被各大門派拿氣勢一壓,更是不知所措了起來。
一時間,人心浮動。
衛清歌遠遠地瞧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做出了決定。
她不打算逃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歸宿,為了他的夢想,她願意今日就在這各大門派麵前自刎,堵上那悠悠眾口。
但她還沒來得及動彈,柳誠就出言打斷了她剛出口的話。
“我不殺,你又能怎樣?”
柳誠看著這些人,心中很清楚,所謂的殺妖,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這些家夥真正想要的,是毀掉陣法,替他們身後的主子鋪路。
哪怕他真的照做了,這些不要臉的家夥,轉頭又會說,這是什麼妖族創出的陣法,要毀掉才行。
聞言,那些各大門派的主事人都笑了。
的確,殺不殺的,他們才不在意,這隻不過是要找個借口而已,他們的目的是要破壞陣法。
要是對方真殺了,他們還有點拉不下臉來繼續糾纏。
但現在就好了,終於找到理由動手了。
“不殺也行,我與道門的老門主,也算是舊相識,你叫我一聲師叔不為過,今日你窩藏妖孽,又死不悔改,那就讓我來替你師父教訓教訓你。”
那人嗤笑了一聲,便是祭出了法寶。
卻沒有貿然動手。
道門道子的名頭,可是打出來的,同齡之中無敵手,年紀輕輕就有著比擬老一輩的實力,這些他們都很清楚。
但他們同樣也是潛心修行多年,在自己的時代裡,同樣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同樣也有過那年少輕狂的實力,同樣是從一堆同輩人中脫穎而出,成為門派翹楚。
眼下這個道子,曾獲得過的讚譽,他們也曾有過。
何況,他們修行的時間,可比這個年輕人要長得多,俗話說得好,他們吃過的鹽,都比這個年輕人走過的橋都多。
如今各大門派都在此地,還能讓其翻了天不成?
然而,這個年輕人卻漠然地看著他們,嘴裡吐出冰冷的話語。
“你們有什麼資格提我師父?”
“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實際上就是一群貪生怕死,賤賣祖宗之地的小人,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在我道門麵前狺狺狂吠?”
此話一出,在場各大門派的人,皆是臉色難看。
這種事情平日裡大家都心照不宣,畢竟都有各自的主子,誰也不比誰要臉,但在這道門上,被人揭開遮羞布,指著鼻子罵,還是讓很多人破了防。
“自古得天命者,為天下主,如今天下大亂,我等也不過是識時務者,乃是俊傑!”
“而你,勾結妖族,布下邪陣,乃是我人族大敵!”
“如今我等,乃是替天行道!”
“大家一起上,為道門老門主,除了這個孽徒!”
說著,氣氛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徹底炸開。
各大門派紛紛施展神通,道門弟子則是紛紛擺出架勢準備迎敵,幾位師兄更是怒火中燒,當即便是要出手。
而柳誠僅用拇指抵住劍格,將劍鋒微微推出一寸。
刺骨霜寒般的淩厲劍意,便是席卷了整個山峰,無數草木如利劍般直指向道觀,天空中層層疊疊的雲朵,也在這股磅礴劍意下,遮蔽了天空,向著山巔探下一縷縷觸須,如同一把把長劍般,懸掛於眾人頭頂。
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這是何等恐怖的劍意?”
各大門派的人,見到此景都不由得一陣騷動。
若單說是想要在動手的時候,造成如此天地變化,那在場的很多人都能做到,而且還能比這更誇張。
但是,若說光憑意誌,僅是一念,就能引動天象,讓風雲變幻至此。
在場無一人能夠達到此種地步,不少人已經萌生了退意。
但還有不死心的人在叫嚷:“彆怕!不過就是劍意厲害一點罷了,咱們各大門派精銳皆在此地,還懼他一人不成?!”
然而,這人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一顆頭顱飛起,臉上仍舊殘留著錯愕的表情。
這一刻,整個道觀裡都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