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柳家觀禮台上的大長老,也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並沒有出言說些什麼,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哪怕是早就猜到了幕後主使是誰,也無濟於事,隻要一口咬定沒關係,那就是符合規矩,再怎麼糾結也沒用。
他倒是詫異起了自家那個傻子的實力。
居然沒有被第一下偷襲就殺掉,倒是有點東西,可惜了...
大長老有點遺憾地搖搖頭,正打算移開目光的時候,銅人巷裡的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
在第四個人試圖上前圍攻的時候,少年人終於拔劍了。
雪亮的劍光在銅人巷裡一閃而過,刺痛了許多人的雙眼,在這一刹那過後,本來試圖圍攻的第四個人,忽然捂著自己噴血的咽喉,瞪大了雙眼,隨即便是被周圍的銅人打成了豬頭,被一旁的衙役拖出去治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隻有極少數人看清了那一劍。
柳家的大長老就是其中之一,這個老人瞪大了眼睛:“那是...孤山劍法???”
雖說當年練劍的記憶已經模糊,但那份熟悉感讓他迅速確定,這就是孤山劍法,就是那本至今沒有人練成過的殘缺劍譜。
如今卻在少年人的手中展現。
“他居然練成了?”
大長老不由得喃喃自語,迅速意識到了少年的價值,可能超出了他先前的預計。
不由得開始猶豫起,要不要舍掉這張老臉去叫停這次郡試,將那傻子給撈出來。
而且,他還有些詫異另一件事。
這傻子,是怎麼一劍封喉的?
以那些圍攻者煉炁境巔峰的實力,以炁護體的話,就算是那傻子練成了孤山劍法,也破不了防才對。
同樣有這一疑惑的,還有喬大人。
這位主考官,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早已變得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銅人巷裡的那個身影。
原本他也看出了那些圍攻者的古怪,但這也的確是在規則之內,他不好說些什麼,也懶得說些什麼,不過就是年輕人之間的爭鬥,對方既然上了場,就該意識到有這種危險。
可在那一劍之後,他忽然有點猶豫了。
“聽說,那個少年...一直都是傻子?”他向旁邊的太守詢問。
“是的,前不久才聽說是識破了胎中之謎,又恢複了神智。”太守心中雖然七上八下,卻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胎中之謎?
這位喬姓老頭,在心中嘟囔了起來。
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絕對是劍意,這種年紀就能掌握劍意,隻能說是天才中的天才,更彆說這個少年還當了十六年的傻子。
唯一的解釋是,這股劍意,是其前世遺留下的饋贈。
雖然不比那些真正的天才,但有了這種饋贈,哪怕是當了十六年的傻子,今生也絕不會是庸碌之人。
如果能活下來,倒也是個不錯的苗子。
可惜了...
就在眾人或憂心,或思慮,或糾結的圍觀中,柳誠已經又刺傷了一個打算上來圍攻自己的闖關者,看著其因為一時失衡,而被銅人瞬間打得血肉模糊。
可他也好不到哪去,到底是修為太差。
即便有著堪稱絕頂的劍意,也發揮不出萬分之一的威力,倉促間也隻能勉強破防,依靠著迅捷的劍法反擊。
若不是在輪回裡常年與人爭鬥,恐怕此刻早就已經淘汰出局了。
但即便沒有被淘汰,如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隻能說是險象環生,讓他有種自己又回到了被邪修們圍攻的感覺。
麵對身後銅人呼嘯而來的胳膊,剛剛刺出一劍的他,來不及躲閃,隻能用劍擋住後背,硬生生挨了一下,頓時是咳出一口血來,卻也爭得了喘息的機會,借力扭過又一個銅人的攻擊,反手將長劍送入另一個圍攻者的膝蓋,讓其在慘叫中被送走。
諸如此種情形不勝枚舉。
當他終於走出銅人巷的時候,整個廣場都是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個傷痕累累的少年人,手中那柄長劍,早已碎裂,三尺青鋒,隻餘一尺斷刃,鮮血正順著指尖滴落,可少年人的神情依舊淡然平和。
好似方才隻是宰了幾隻雞,而不是進行了一場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