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宰相府和公主府,都給他發了請帖,而且這些日子裡,這兩邊也沒少邀請他去做客。”
“嗬,原來如此。”
李歸荑聽明白了。
原來這家夥不是衝她來的,而是被逼無奈,隻能出此下策,讓那兩邊不要逼得那麼緊。
看來這家夥是兩邊都不想站,又兩邊都不想得罪,純粹是想置身事外啊。
想到這,剛剛有點懷念過去的她,不免聯想到了早已死去的太平道人,同樣是置身事外,直接一死了之,將這亂局丟給她一人,讓她勤勤懇懇幾十年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想到這,她就覺得不爽。
再瞧一眼這個為了置身事外,就對她一頓輸出的家夥,那就更不爽了。
“他寫了什麼?”
“這篇文章如今已是在京城裡傳遍了,老奴也找人抄了一份,想著在向您彙報的時候,給您過目。”
說著,老太監便是取出一張紙遞來。
李歸荑拿來一看:“謔,文采斐然啊,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
這通篇下來,話裡話外都是讓她愛惜民力,可她就修一下房子,還能扯到民力...工匠都要不了幾個,著實是有點沒事找事了。
“召他進宮,朕倒要看看,這位才子,到底有多麼憂國憂民。”
...
“啊?”
宅邸裡,大鬨遊園會後,柳誠的心裡還有點七上八下。
說到底他認識的女帝,也隻是在模擬當中的女帝,眼下這位女帝的性子到底如何,他也有點捉摸不透,但看對方以往的事跡,以及執政結果,應該是一位仁慈的賢君。
畢竟,就連宗室反叛,對方都能三抓三放,如此仁善,大概也不會理他。
無論是哪個君王,想要讓眾人信服,就不可能隨便殺人,更何況殺他這個憂國憂民的才子?好歹他這也是勸諫,天子頂多是給他穿小鞋,讓他識趣滾蛋彆礙眼。
而比起待在京城,攪合進宰相府和公主府的爭鬥裡,他還挺樂意離開的。
唉,大城市太勾心鬥角,俺還是回鄉下吧。
然而,一夥不速之客,打破了他的美夢,讓他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看著麵前笑眯眯的老太監。
柳誠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要進虎穴了,但不去又不行,這老太監帶著一幫羽林禁衛過來的,很明顯不是在問。
“大喜啊,柳公子,您之前的那一篇文章,實在是寫得太好了,文采斐然,陛下想要見一見您,便是派了咱家來請,走吧?”
見如此情形,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進了自己隻進過一次的皇城。
嗯...這次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被打的半死不活,還被壞女人騙。
這一次是壞女人指名要見...完了...
抱著上墳的心態,柳誠進入了皇宮,在老太監的帶領下,七拐八扭地走過似曾相識的道路,來到一個大殿前。
老太監什麼也沒說,就是笑眯眯地伸手擺出請的姿勢,示意他進入大殿。
而當他走入這座樸素的大殿,一摞又一摞的書籍,擺滿了大殿各處,一群宮女正在大殿裡整理著書籍,燭台上的火燭緩緩跳動,照亮了整個大殿。
環視了一圈周圍,柳誠的目光便是彙聚到了大殿角落,那個正站在書架前,低眉翻看手中書籍的女子。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女帝,與當年相比,模樣一點沒變,依舊的嫻靜秀美,就是多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勢。
見此,他也不免有些感歎,彎下腰來便開口問好。
“拜見陛下。”
聽到這一句話,原本低垂著眼眸的女子,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朱唇輕啟。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