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大殿依舊保持著真菌之神羅畢格烏斯離開時的模樣。
甚至連黎明教宗的位置姿勢都不曾有絲毫變化,宛如一具逼真蠟像。
直到真菌之神從放射而扭曲的光影中現出身影,他那蒼老麵孔上才浮現出一絲凝重之色。
“阿瑟斯端坐在祂的神座上?”
“是的!”
“親眼所見?”
“……當然。”
真菌之神有些氣結……我以死亡回歸卡達斯,不是親眼所見,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他懶得詳細描述,省得黎明教宗追問不休。
黎明教宗聞言幽幽吐了一口氣……難不成是我多慮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回應我的祈禱?
乍死還生之後的餘悸未消?
又有誰能殺了他?
“看來夢境諸神的聯合,頗有成效!”黎明教宗故意感慨道。
“禰想阻止這件事?”
真菌之神眯起眼睛,他雖然不確定是誰殺了幻夢之神?
但此時絕對不能丟了顏麵。
“不,阿瑟斯雖是我主從神,但我主從不乾涉幻夢之事,我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黎明教宗謙虛道。
“我的承諾已經完成,就不打擾了。”
真菌之神撫胸致禮,身影隨即淡去消失不見,頗有幾分迫不及待之感。
黎明教宗沒有阻止。
他微闔雙眼,原地默默等待起來,決定過一會兒再嘗試吟誦一下幻睡之神禱詞。
……
……
讓時間回到數分鐘之前,也就是小醜殞命祖爾巴哈薩爾城之時。
終北大陸。
手戴伯多祿權戒,肩披金色披肩,脖掛五星授帶的真實教皇加爾,恍如一輪腐爛太陽,掛在空魚維度上空。
在他腳下,是一片毫無空河凝聚之跡的荒蕪之地。
便是這荒蕪之地,此時卻沸反盈天。
無數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綠皮獸人,彙聚在一座青銅祭壇下,吟誦著狂熱禱詞,陷入集體催眠之中。
加爾教皇沉默不言。
數分鐘之前,他突然接到真實之人神諭,命他前往空魚維度,守護一場神秘儀式的進行。
既是神諭,他自然無條件服從。
但他沒想到,他竟然在空魚維度看到了綠皮獸人?!
加爾神色凝重,默不作聲。
僅從這裡出現的綠皮獸人,他就意識到這場儀式,定然十分不俗。
驀然。
綠皮獸人動了,一名少年在獸人的簇擁中,緩緩走向青銅祭壇。
獸人的吟誦聲也愈發急促,宛如密集鼓點。
少年似乎遭到了催眠。
他眼神空洞而狂熱的站在青銅祭壇上,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獸人的呐喊。
在愈發急促的吟誦聲中,少年身軀陡然膨脹起來,化為滾滾血肉,從青銅祭壇上,噴湧而來。
“聖恩!聖恩!聖恩!”
祭壇下的綠皮獸人見到這一幕,不僅不恐懼,反而愈發興奮,一個個哪怕匍匐在地,依舊以膝為腿,向前挪動,試圖更快的沐浴在聖恩之下。
加爾瞳孔驟縮。
因為那恍如潮水般的血肉上,分明密密麻麻長滿了各色口器。
那是人類的嘴巴、惡犬的利齒、蚊蟲的口器、水蛭的吸盤……
“呼啦啦……”
刹那間,那粘稠的血肉之潮,衝入獸人之中,無數口器瘋狂饕餮著綠皮獸人。
血肉之潮也越發龐大。
現場沒有慘叫,沒有逃跑。
有的隻是狂熱!!!
那駭人耳目的畫麵,饒是經曆無數的加爾天使,亦心跳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