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脫衣服時她想到了兮夫人說的話:那些將士們眼睛利著呢!她又連忙扣上了扣子。
“我去上遊洗洗。”她和石韋解釋了一番,夾住乾淨的衣袍就順著溪水往上遊尋去。
岱山山頂上有常年不化的積雪,仙殿的仙人們劃了個聚靈陣把仙殿布置得四季如春,積雪也因此在仙殿後彙聚成一潭池水。
這個地方總不會有人能看到我了吧?
姚珺用腳試探了一下池水,本以為這池水是冰冷的,卻沒想到腳踩進去是一片溫熱。
她有些驚疑,但更高興了,她扯開衣領一下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地跳進潭水裡,濺起好大一朵水花。
岱山什麼時候還有溫泉了?她一邊在池水裡快意地遊著,一邊不甚在意地思量這個問題。
直到她發覺周身的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熱,熱到有些燙皮。
“什麼情況!”姚珺身上被燙得一片紅,忙不迭地從池水裡爬了出來。
今日是朔月,站在池邊往池底看,姚珺莫名覺得雙眼迷離起來。
這一汪滾燙的池水騰起熱氣和泡泡,最中心的位置還生出一個漩渦。
“這、這是什麼?”姚珺喃喃道。
她好像看見、看見這池底有一隻悲憫的眼!
仙殿內,鄒兮岱努力撐著身子站起來,卻終究是徒勞,他猛得摔在了地上,身上用來化形的法術也逐漸支撐不住,露出他濃妝下本來的容貌。
從剛剛就很不對勁。
不,應該來說,從來到岱山之後就一直不對勁。
離開天庭的時候,他曾想過,餘生歸隱,不沾因果,隻願過一段寧靜康樂的生活,不去想那些紛擾的征戰,不去想那些喧囂的算計。
隻是平平淡淡地活,隻是安安靜靜地活。
為自己而活。
可等他到了岱山,心裡就莫名湧起一團惡氣,讓他心煩意亂,讓他不能再從容。
這股惡氣被他發泄在姚珺身上,讓他怎麼看他這個繼女都不順心。就在剛才,他甚至覺得他這位心口不一的繼女,讓他、讓他動怒。
可他本是很少動怒的,哪怕是在六界四方的戰場上征戰四方,他都沒被萬物洶湧血氣激起太多的戾氣和怒火。
他引以為榮的從容從來到岱山後就失蹤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股子無力和劇痛漸漸散去,鄒兮岱撐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他慢慢脫掉衣物,露出胸口一道道血痕勾畫出的陣法。這是他的兄長也就是現天帝祝融試圖封印他時,在他靈魂深處打下的烙印,帶著上古鯤族的金血不能解開。
鄒兮岱閉上眼,沉下心神,一遍遍背誦心法,讓心中那抹燥意平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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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裡的漩渦漸漸漸漸平靜下去,姚珺著迷地看著這一汪潭水安靜下來。
直到這一汪池水的溫度也一點點下降,變成正常的涼水。
好厲害啊!
這池水底下一定有寶物!
姚珺裹著袍子猶豫了一下,她捏緊身上屬